他相信,夏雪一定会在某一个角落中,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下,正左顾右盼,巧笑倩兮地等着他。
李少辉看着何永辉,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劝解何永辉,只是一杯又一杯地为他续上了烈酒。
“雪儿,是一个对感情极度认真的女孩子,她追求完美,对感情上的任何瑕疵也会介意终生,所以她这一辈子也不肯原谅我和她自己了。”何永辉已经有些醉了,惺忪着双眼打了一个酒嗝。
李少辉喝了这么多酒,也是酒劲上涌,通红着脸,他摇了摇头,心中反复揣摩着何永辉这几句话,不仅心生感叹“是啊,夏雪是一个对感情极度苛刻的女人,那林月儿何尝又不是呢?她那天毫无留恋地离开自己,自己就应该明白和林月儿的感情也许已经走到了终点,自己是把她伤透了,估计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自己了。”想到这里,李少辉心里抽痛不已,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样也好,也好,这样林月儿就可以慢慢忘记自己,像忘记何永辉那样,忘记这段不甚完美的爱情,等时光匆匆流逝几个春秋后,自己就会成为她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即使偶尔忆起,也只淡淡一笑,无喜亦无悲,而她以后说不定还会爱上一个比自己更优秀,更值得她托付一生的男人。”
想着这些,李少辉心中又痛又酸,他真的希望林月儿爱上别的男人吗?他真的愿意看着林月二一脸幸福地躺在别人怀里吗?
呵呵,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且不说人海茫茫中,寻她,觅她,就是大海捞针的事情,即使找到了又能如何,裂痕已在,骇心动目,她真能忘了过去,和他重新开始吗?
走到这一步,也许相忘江湖,恩断义绝才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有人会说,即使做不成那个彼此最爱的人,也应该道声珍重,相见亦是朋友,何必非要恩断义绝呢?毕竟都曾深爱过彼此,没必要再去伤害。
可不恩断义绝又能如何?真要看着心爱的人躺在别人怀里,对他人温柔浅笑。李少辉自认为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伟大,永远也不会做到这一点,他坚信恩断义绝是爱着分手,所谓和平再见不过是为自己的不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这时已经大醉的何永辉拍了拍正在沉思的李少辉,说道:“我还是要特别感谢你,谢谢你这些年能真心实意的陪着雪儿,你是雪儿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何永辉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辈子都会记住你这个兄弟的。”说完,何永辉一歪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少辉苦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双手搓了搓了涨红的脸庞,扶着何永辉一步一步向家里走去。
躺在舒服的床上,李少辉昏昏沉沉,有无限睡意袭扰了过来,可这时脑细胞在酒精和往事的刺激下,恰恰又异常活跃,他生命中那几个性格迥异的女人也在脑海中不断徘徊,一个接着一个,有欢笑,有愤怒,有幽怨…
他想到了肖蓓离去的那一幕,那鲜红的血液就像汹涌的海水从她身上奔腾而出,带着无限的生机,无限的悲哀,无限的爱意。
他也想到了唐凤玲离开的前一晚,那天满脸羞红的她,脱下了外套,褪下了衬衣,她泪眼婆娑,颤颤抖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少辉终于睡着了,在东方鱼肚白泛起的时候睡着了;在等到日落西山,斜月独挂天边的时候,他又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此时是光明和黑暗的交界处,也是一天最为凄美的时刻,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了下来,影影绰绰的,洒在李少辉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外衣,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同时也让人不由心生悲凉。
李少辉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旁边,却发现何永辉早已不在,再看看家中四周,他那把朱红色的吉他也已不在,难道他也选择了不告而别?
李少辉心中一片落寞,起身向窗外看去,街上行人疏疏,哪有何永辉的身影?
人海茫茫中,何永辉形单影只,一个人,一把琴,飘零在天地间,只为寻找着梦中的伊人。
李少辉感慨万千,默默祈祷:“雪姐啊雪姐,你可知道在这诺大的世界中有一个人在苦苦追寻着你吗?你可知道有一个人会穷尽毕生之力,也要博你回心转意吗?你如果心有感应,就不要再惩罚他了,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