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王莫名其妙地看着钟幻,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纠结在这种事上:“离珠不是都说了?先抓了,再审。甚至可以漏网一两条鱼,等着同党找上门去。钟郎做什么一定要找到他谋反的动机呢?”
钟幻没好气地看着他:“我犯罪心理中毒行不行?”
莲王更加茫然。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谋反,你怎么知道他会把重点兵力放在哪里?又怎么会知道他鱼死网破的时候会直接冲着谁去?
“韩家二郎现在外头,莱州。那是已经是孤悬在外的一枚活棋,咱们摸不着够不着。他只要拿到韩震的信物,振臂一呼就能带着大军围困京城。
“可弄清楚了韩震妄图谋反的动机,我们就能对症下药。说不定还能利用一下,把韩二弄回来。”
钟幻看着莲王,觉得这孩子君子太久,已经到了缺心眼儿的地步。
——也不知道息王在干嘛?
“这样看来,此事必定在陛下登基之初……我回去再查查吧。毕竟年月久远,未必好查。”
莲王沉吟了许久,试探着看向钟幻,“钟郎在宫中既然有人手,是否能动用一下,也去探查一下?
“陛下继位后大约两三年的时候,确实振奋着想要动一动朝中格局,然而还没开始就被太后娘娘劝住了。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陛下触到了韩震的底线?”
钟幻陷入了思索,过了一会儿,点了一下头,忽地站了起来,做了决定:
“此事光你我二人来做,不行。”
莲王愕然:“钟郎想到了谁?”
“头一个是朱蛮。”
钟幻说到这里,弯了弯嘴角,想一想,又摇摇头:“但他这个商人,跟朝局没有半分牵扯。这样反倒不好。”
莲王有些不明白:“他不是跟凌霄家里……”说到这里,忽然闭上了嘴。
朱蛮进京后,几乎算得上是刻意的,并不与老皇叔府上发生任何牵扯。
除了逢年过节尽尽礼数,老皇叔一支的所有主仆,去云楼吃饭都没得到过额外的照看。
朱蛮与这一门所谓的亲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冷冰冰。
倒是没通过朱家渠道入京的那位薛幼绒,巴上了凌霄郡主——不对,是巴上过。现在,听说那位薛娘子已经被朱蛮锁在了自家后院。
“这样的人,说得好听是格外谨慎,说得难听,他眼里只有钱,对于朝政大局,只会袖手旁观。即便站在了咱们一边,若有有人给了更好的价钱,你很难猜得到,他会怎么做。”
钟幻淡淡地说着,往后靠到榻上,有些出神:“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总有一种感觉,朱蛮进京,并不仅仅是为了钱。可是,我查不到他的其他动机。”
又是动机。
莲王低下头,喝茶。
“所以,我想到了另一个人。他也许,更加合适。”钟幻笑了笑。
莲王抬起头来:“谁?”
“你知道寒亭吗?”钟幻含笑看着他,眼神像是要研究他一般。
阿嚢奔进了院子里:“小郎,那个薛娘子去了一趟宁王府,回来后再度被锁了起来!还有,宁王因为牡丹郡主跟别人说了朱家的事,打了她一个耳光……”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