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那儿子,可是就在小爷的手心里!捏圆搓扁,随我的意思!
韩橘的脸上流落出一丝残忍的笑。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声无比失望的长叹。
那是韩震的声音。
熟悉得,令韩橘苍白了脸色。
“回去吧。”韩震的声音接着在隔壁淡淡响起。
韩橘诺诺,连忙站了起来,出了房间。满面堆笑的大茶壶再度迎了上来,仍旧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引着他到了后头。韩府的那辆马车就停在那里。
韩震已经在马车里端坐。
可是韩橘正要上车时,却觉得不对劲,警觉地看向车夫:“来时不是你。”
车夫恭谨拱手:“大郎请上车。”
这也是府中的车夫,阿爹最信任的人里头,他和来时那人,都能排得上号。
可是,什么时候换了人?
韩橘垂下了眼帘,心中无比沮丧。
父亲这趟出来,的确是带着自己来见了宁王。而且,未必就没有考验自己的意思。
可自己的表现,实在是,不大好。
与此同时,阿爹却又不仅仅是来办这一件事的,他还差人去办了更加隐秘的事,不肯告诉自己的事。
世子……
呵呵,什么狗屁世子?
宁王的世子被关在自家的地牢里,武国公的世子被人当面羞辱却无法反抗。
韩橘安静地坐到了马车里,一言不发。
“来时,我跟你说不要反驳、不要顺从,其实是因为,宁王是个极度虚伪的人。”
韩震突然徐徐开口,轻声教导起了长子。
就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嘴里被塞进了一颗仙丹一般,韩橘立即便重新振奋起了精神,眼中再度放出光芒。
“他之为人,还不及先帝的一半。这也是为什么太宗陛下舍盛名隆隆的他,取了一味忠厚老实的先帝。
“这种人,即便是合作,也必要防他七分。”
韩震轻声叙说,“我纵横天下半生,血海刀枪闯出来的人,怎么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主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父亲怎么还留着那个人?是为了制衡宁王么?”韩橘不禁问道。
韩震弯了弯唇:“那人现在是什么情形?”
韩橘想了想,叹了口气:“吃饭睡觉,读书写字。竟是安然得很。唯一跟护卫们争执的,大约也就是灯烛能不能再亮一些,让他多看几眼书。”
“睡得好?”
“极好。极香甜。”韩橘无奈地笑道,“我听了回报都不信,亲自去偷看了一回,是真的。每天到了亥正,就打呵欠,然后书一扔,就睡了。”
有一天他竟然就坐在地牢的台阶上,悄悄看了那人半个时辰,而且,竟然把自己给看困了,回到房中,那一夜竟睡得极好。
韩橘忍不住加了一句:“睡得比我香甜多了。”
韩震跟着和煦地笑了笑,轻声慨叹:“心底无欲天地宽啊……”
韩橘沉默下去。
这一条,可没几个人能做到。
然后就听见韩震低声说道:“若真是个那样的人,日后奉他为主,真的,也未为不可。”
韩橘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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