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面红耳赤的余绾自然再度哭着跑了。
余笙和余络作为一以贯之的缩头乌龟,此刻再没有任何出头的意思。
沈沉这才又跟余简去道了别,然后带着自己的人,优哉游哉离开了温雒坊。
正在永泰坊余府苦等的萧韵,倒是跟寇连越聊越投机。
“你是京城人?你以前在京城做什么营生?”
“跟你一样啊,混吃等死!”
两个人哈哈大笑。寇连索性找了厨娘给他们做了点心小食,又上了酸梅汤,开开心心地跟萧韵吃吃喝喝起来。
然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萧韵便有些急。
正催着懒到家的寇连出去哨探,外头阿镝进来,面色古怪地让萧韵出去:
“太后娘娘给了您口谕,让您去接。”
沈太后?!
给自己的口谕怎么会送到了永泰坊这里?
萧韵也觉得奇怪,看一眼寇连,一口气先喝光了自己碗里的酸梅汤,然后才站起来往外走,顺口又问阿镝:“四小娘子呢?怎么还没回来?”
“那是离珠郡主!”
阿镝还没说话,萧韵便听到了一个椎奴的声音。
“怎么是您老亲自出宫来了?”
变脸飞快的萧家小公子顿时堆出来一脸最可爱的笑容:“而且,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椎奴板着脸,哼了一声,就站在台阶下头,眼看着这小东西飞快地跑了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行了,站住,就在那里!”
萧韵嘻嘻笑着,吐了吐舌头。
“太后口谕,萧韵静听。”
“是。”萧韵也不跪倒,叉手方寸,欠身低头。
“这是什么日子?什么时辰?你一个国子监的学生,你凭什么不上课?!”
椎奴气哼哼的,口吻跟沈太后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告诉你,再让我听说你缺课,你也不用来辞我,也不用告诉皇帝,你就悄悄地自己打包好了行李,回你的幽州!
“我们南家的米,养大丈夫养小娘子,就是不养惹祸胡闹的纨绔闲人!萧家的米多,回去吃你老子去!”
说完这话,椎奴也不等傻了眼的萧韵回答,再哼了一声,转身出门,又跟旁边侍立的又新唠叨:
“郡主这个时辰才进宫,肯定去了就传膳,我得赶紧回去伺候。你把家里的人都再敲打敲打。
“虽然这门楣不用郡主规制,但好歹不再是那个没名没姓的人家。沈字镇宅,再来人得递帖子候见,得有女官内侍陪着,这些规矩不可少!听见没有?”
又新偷眼看看在后头听得快要哭出来的萧韵,心下不由得一软,轻声劝阻:“姑姑……”
“姑姑什么姑姑?!不委屈旁人就委屈郡主。总要有人受委屈。你倒是想委屈谁!?”
椎奴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额角教训:“才在宫外待了几天?刻在骨子里的规矩都要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这,太后还指望你教导郡主?!我回去就跟皇后娘娘借尚仪局的老嬷嬷去!”
又新被骂得羞惭无地,只有低着头唯唯称是。
最后萧韵是哭着离开永泰坊的。
寇连不放心,索性把他塞进马车,自己亲自赶车把他送回了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