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得罪谁,也总不好得罪一个圣手大夫。
所以,深谙这个道理的钟幻根本就不理他的臭脸,施施然飘飘而去。
而楚巍则咬紧牙关,直瞪瞪看了他背影半晌,才一跺脚自己恨骂不觉地走掉。
自然有人将这一幕报给殿中省总管大太监秦耳。
秦耳听了,哑然失笑,转回头说给永熹帝听,又赞道:“这个钟幻,聪明人,世情通透,谁都不为难。若不是个大夫,而是个举子,老奴都想立马巴结他了。这性子,真正当官的好料子啊。”
永熹帝失笑:“怎么个聪明法,你说说。”
秦耳把钟幻先前的做派都说了一遍,又悄声笑道:“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让旁人为难,连老奴这里他都想得到,何况是陛下您这边。”
伸伸腰,靠到榻上的永熹帝慢慢笑着,回味着今日在梨花殿中的种种,颔首:“这师兄妹两个,都是又聪明、又漂亮、又有真材实料。”
秦耳的笑脸一僵,却也只好称是。
“尤其是那个余氏。啧啧,好相貌,好身材,好性情……尤其是,难得既能入皇后的眼,又能投太后的缘。朕的身边要有了这么一朵解语花,随时还能给朕拿个脉,真是……”
永熹帝说着,脸上便有些愣愣的,似是悠然神往。
秦耳偷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老奴也觉得这个余氏人才忒好。所以私下里,探了探椎奴的口风。”
“哦?她怎么说?”
“老奴问椎奴,余家里头乱七八糟的,怎么太后还这样喜爱余娘子。
“椎奴说,何止是喜爱?太后娘娘就是觉得那个余家会毁了这么颗宝珠,如今都动了收做义女的心思了呢!”
秦耳低声说完,又提心吊胆地去瞟永熹帝的脸色。
却见永熹帝并不曾动怒,反而愣神得更加深重,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倒更好了。”
秦耳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发懵:“更好?那岂不是跟陛下就成了,成了兄妹的名分?这还怎么个好法?”
“咱们这位沈太后,当年是捡了个漏子,才成了慈安宫的主人,朕必须得孝顺的母后。”
永熹帝的脸色清淡起来:
“当年,朕的亲娘过世,父皇伤心至极,三年不曾商议册立新后。
“可是,南越那个时候听说了,便巴巴地送了陈太妃过来,说自家最出色的公主,想必能安慰夏帝丧妻之痛。
“父皇多英明的人,一听这话,满宫里筛选了一遍。然后,抢在南越公主进京之前,册立了无子的昭容沈氏为后。
“父皇什么都不为,就为了让她压着那个南越公主,也为了她没能生子。忱忱出生的时候,朕都十二了。哪怕忱忱是个男孩儿,也再无法与朕争皇位。”
说到先帝为了他的一片苦心,永熹帝黯然神伤,“可惜朕的父皇去的早,不然,朕哪有今天这样艰难的日子?”
说着,哽咽起来,然后,呜呜地哭。
秦耳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后脖颈上的汗毛根根直立,鸡皮疙瘩则起了一整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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