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
高跃剑锋山。
刀斩岷王!
十万秋杀军兵势一体,兵煞凝聚,运转天下最顶级的秋杀阵图,是什么层次的力量?
人们见得重玄褚良拔空而起,那柄天下闻名的割寿刀,好像已经把天地分开了。
此人此刀,无限地铺开在视野里。
那高三百丈有余的险峻剑锋山,竟如泥丸!
当此之时。
那立在山巅,长得眉眼风流的虞礼阳,低低地俯瞰下来。
在茫茫无尽的意识层面,他已经与晏平追逐了好几个回合。道则层面的碰撞,很快就要真正发生。
而在这个真实无虚的世界里,重玄褚良以庞然军阵驭其刀,锋芒也已叫他感知。
凶屠掌割寿之刀,也以割寿为道。
因为此道太强,杀力太过恐怖,难握其真于天地间,而在东域第一神临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
其人……擅杀人寿!
驾驭十万强军,使秋杀将士意命合一,统治战局,此刀要割真君寿!!
此地,不能留了。
虞礼阳心中有一种荒谬的感受
他堂堂大夏岷王,真君强者,亲自坐镇剑锋山,极低限度地以稳守半月为战事目标,竟然也未能达成?
传扬出去,该是何等样的耻辱?
可的确是不能留了。
如果他一定要在此刻完全展现他的真君之尊严,武王姒骄也只能赶过来参战。
也就是说,大决战在这里就要发生。
夏国有地势之利,有二十一府的战略纵深,有这三十二年来在万里疆土构筑的层层防御……面对强大的齐军,他如何能因一己之荣辱,放弃这些?
不仅仅是不能多留,甚至是走得慢也不行。
因为晏平已经是很明显的在试图锁定他了,再晚一阵,不付出一定代价都不可能脱身。
曹皆一见他虞礼阳,就立即以大军压上,其果断、其魄力,真无愧姜述以他为帅!
这一步是堂皇正势,就是以力相逼,就是以势压人。
他要么掀起决战,要么避退,没有第三个选择!
也罢。
衍道强者在心中的叹息,让万里天空都变得阴郁了。
虞礼阳一步前踏,避割寿之锋而走,落在了山腰处的靖安侯华鸿诏身边,一只手往上一拉,顷刻将方圆三百里的地脉之力拉扯上来,仿佛从地底扯出了一条无形的势龙!灌入护山大阵中!
轰轰轰轰!
二段山、三段山、四段山、五段山……
整座剑锋山连贯一气,磅礴的地脉之力冲天而起。
五段式厚德载物大阵,整个的爆发出来。
三百里地脉之力层层递增,九天云气翻涌。
轰隆隆的巨响中。
一颗方圆十余丈的巨大陨石,好像是从云层的缺口里探将出来。粗粝,厚重,凶顽。
砸在空气之中,燃起赤焰,遍体流火。
一颗、两颗、三颗……
刹那间自天穹砸落了无数陨石……是遮天蔽日的陨石雨!
好像是九天神山已炸碎,如此祸乱人间。
仅仅飞溅的流焰,就把天空都烧成了火海。
在间隔凶屠之刀的同时,也轰向那浩荡如海的齐国大军。
而虞礼阳一手搭向华鸿诏,就要带其人离开。
华鸿诏的身形却骤然一避!
“我不能走!”
这位老将全身上下绽放出耀眼的辉光。
独自冲向山外。
“华方宇太轻易地死在这里,他死不足惜,可毁了剑锋山,其恶难赎!”
“华方宇是华家百年之耻。我今如求活,我是华家百世之污。”
声音落在华鸿诏的身后,他没有一次回头。他的发髻不知在何时散乱了,微霜的长发飘荡在身后。
他的金躯玉髓已经开始崩解。
“自古以来,未有一将不死而失土之强国。”
“岷王请为国家先走,容老朽……为国家先死!”
虞礼阳虚抬的手终是没有再前握,这个状态的华鸿诏,强行拉走也已经没有活路……
他堂堂真君强者,甚至不能够多看一眼靖安侯最后冲锋的场景。
在剑锋山大阵爆发轰落的陨石雨前,他的身形虚化,飞散在混乱的天地元气中
他已经被晏平看到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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