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警惕的并不是他能击破这些手段,而是他表现得如此轻松写意!
姜望拿起长剑,就这么在半空中站起身来。目视着革蜚伍陵,张口喷出一大团腥臭的黑血,在空中结成血网,扑向这二人。
腥风扑来,恶臭迎面。
革蜚随手一招,一群尾部半透明的食腐蝇虫蜂拥而出,额上触须疯狂摇动,瞬间将这些黑血吞吃干净。但转眼都变得干瘪,纷纷身死坠落。
他难看的脸上有了更难看的脸色,肩膀上停歇的黑色蝴蝶翩跹欲起。
“我以礼相待,你们却咄咄逼人!”
姜望并不掩饰自己的伤势:“欺我伤重,想看我根底?天人五衰都没能杀得了我,你们以为你们能?”
刚才竟然是五衰之气?难怪食腐蝇虫吞毒为生,却也没能扛住。
但更让伍陵震动的是……
姜望居然生受天人五衰而未死!
心下震动,面上却不见表情,伍陵只道:“试试倒也无妨。”
“你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来。”革蜚亦是冷笑。已经损失了这么多虫子,若是无功而返,他就太吃亏了!
革蜚和伍陵皆有战意。
姜望却战意更烈,杀意更重。
“世人都知我为天府,谁曾见我五神通?!”
他反手一招,将左光殊身上的橘颂玉璧抓来,放在自己身上:“月天奴,带光殊走。我无需帮忙。看过我这门神通的人……都得死。”
这句话太森冷。
月天奴似也是惊了一下,随手给姜望加持了三门佛术。一为慈悲咒,恢复体力。一为回风咒,增幅速度。一为金刚咒,增强肉身防御。
而后操纵摩呼罗迦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以示自己绝不窥视。
身出名门、修为高深、背景不凡的月天奴,都对姜望言听计从。
都不敢看这门神通。
已经足见分量了。
从姜望的口气来看,这可是斗昭都未见过的恐怖神通!
伍陵却依然面不改色,只提笔如刀,文气狼毫一挥而就,却是写了一个“将”字。
一员身披重甲的武将提刀而出,悬立在伍陵身前。
将乃兵之胆。
他慨然道:“如能见你姜青羊的根底,伍某今日身死又何憾?”
如果是在初入山海境之时,伍陵连这样的话也不会说。
但是在姜望跟斗昭一战,且身受天人五衰都未死之后。
伍陵必须要承认,姜望若在全盛之时,他或许不是对手,他的确有被杀死的可能。
因为他绝对扛不住斗昭的天人五衰。
甚至于,在他和斗昭的历次交手中,他从未走到见识天人五衰的那一步。
面对实力全开的斗昭败而不死,放眼山海境,有几人能做到?
至少伍陵想不出第二人。
姜望用实打实的战绩,验证了他话语的分量。
伍陵有多忌惮斗昭,就必须给姜望以近似的尊重!
这个世界无垠广阔,可有时候很狭窄。
广阔时可以包容一切,狭窄时,只以强弱论英雄。
而此刻,姜望只是很平静地问道:“你们知道,怎么在山海境里杀人吗?”
无论是伍陵还是革蜚,都悚然一惊!
杀人谁都会。
但姜望此时这样问,问的当然不这样简单。
他说的杀人,不是让人出局离场,然后削去三成神魂本源。
他说的是越过山海境的规则,真正把一个人从现世抹去!
革蜚强笑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笑得并不自然:“难道你会?”
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初入山海境,他根本就对姜望嗤之以鼻。
但现在不同,现在这个姜望,是能与斗昭正面交锋的人物,他能够创造太多可能。
他的实力让他的言语,变得很重!
姜望只平静地说道:“你们见过项北和太寅么?”
“等你们离开山海境的时候,不妨看看太寅还在不在……”
他主动往前走:“如果你们还能离开的话。”
革蜚和伍陵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姜望太吓人了!
他们这样的人物,并不畏惧战斗。
甚至于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不会缺乏燃烧生命的勇气。
但是在山海境里,这样无声无息、毫无波澜地死去,难道值得?
他们手握玉璧,还有很多收获的可能,难道为一块新的玉璧,就能冒被抹去的风险?
这样的死亡,比羽毛还轻。
他们无法怀疑姜望的话。
因为他们在之前设局的时候,本就考虑过很多的人选。可伍陵的山河盘里,的确很久没有再见项北和太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