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闲地哼了一阵小曲儿,拿出一叠玉牌,想着该翻哪位美人的名字。好一阵之后,终是停下来,对着满桌还没来得及动的美酒佳肴,难得地叹了一声:“难道是老娘还不够淑女?
“唉!
太虚阁楼中,九座环立。
一月一次的太虚会议,如期召开。
会议还没开始呢,某黄姓阁员就在那里长吁短叹,唉声叹气。
向来踩着时间来参会、也极少发言的苍瞑,今天是早早地就在太虚阁里坐下了。
他期待的自然不是第三次会议,而是某方势力的第三次缺席。
此时倒是有闲心问了一声:“黄阁员怎么不太开心?”
黄舍利好像没听到般,没有吭声。
剧匮和钟玄胤总是最早到场,今天也没有例外。只是一个坐得像石雕,一个手上捧一卷旧竹简、逐字逐字地看。
一身黑衣、坚忍沉默的秦至臻,虽然表情严肃,坐姿端正,但谁都能看得出他眉宇间的轻松。
斗昭则正好相反,虽然姿态随意、表情玩味,视线却似力锋。在哪里漫不经心地撇转,好似磨刀的过程。
两句,这才散开,各自归座——他们刚刚顺便切磋了一场,一直到会议开始前都在复盘。
姜望和重玄遵联袂降临太虚阁楼,姗姗来迟的他们,还意犹未尽地彼此传音讲了“你刚刚问我什么?”黄舍利忽然问苍瞑。
苍瞑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话了,愣了愣,才道:“我说,黄阁员好像不太开心?”
黄舍利长叹一声:“唉……失恋了!
姜望一屁股险些没坐稳,用手撑着扶手,才算坐定。
钟玄胤的眼睛从竹简后面升起来,顺手抄住了刀笔,不动声色地道:“黄阁员说的是哪一段啊?*
“咳!”姜望故技重施:“咦?李一怎么——”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时,点点幻光结成影。
道髻、锋鬓、剑眉,极其锋利的一张脸,却嵌着天真、冷漠、不见情感的一双眼睛。
身上的白色道袍无一丝点缀,极简极真。
他就那样在仅剩的空位上坐下了,仿佛他从来没有失约过。
李一,来了!
李一没有说话,众人也都不言语。
延续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剧匮开口道:“好,人到齐了。我宣布第三次太虚会议,正式开始。”
他左右看了看:“在议事之前,我先说一件事——鉴于太虚阁体系已经建设完成,大家的工作也都得心应手,以后太虚会议改为半年一次,因紧急事态而召开的临时会议不在此列,大家是否有问题?”
在第二次太虚会议里,围绕着太虚阁员铺开的诸殿部属,就已经把各类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几位阁员坐在一起,反倒没太多事情可以讨论。也就是姜望拿出星路之法来推广,才令它有了分量。
若是阁员聚首,每次都只是坐在一起聊聊天,对于进步飞速的年轻真人来说,无疑是时间上的巨大浪费。
然而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那时候就调整太虚会议时间,分明就是为了迅速凑够李一的三次缺勤,把他踢出太虚阁,换一个好拿捏的过来。
不过事实虽是如此,大家也本不必把话说得这样明显,在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再提出调整会议时间,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面子上也能说得过去.…..
但剧匮显然不是一个会考虑谁面子的人。甚至于说,谁破坏规矩,他就要落谁的面子。
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都在等李一的反应。
这位第一个打破三十岁洞真记录,在道历三九一九年冠绝天下,被景国倚为胜负手的绝世天骄,是会一怒拔剑?还是拂袖而去?
李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好像他也是等待的一员。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是察觉到众人或明或暗看过来的目光,他抬起那双锋锐至极的眼睛,看着剧匮,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这目光的确锐利非凡,但剧匮的确没有捕捉到挑衅的意味。就好像,单纯的就只是疑问。
“同意或者不同意。”剧匮说。
李一‘哦’了一声:“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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