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纳兰隆之!!
太虚勾玉不是一个普通的物件,它是非虚非实的太虚信物。与其说它是一块玉佩,倒不如说它是规则的体现、权柄的具象。
它不好偷。
其它的切实的物件,哪怕是藏在储物匣中,也有被取走的可能。
身怀炼虚神通的秦至臻,就有轻易入侵储物匣的能力。更别说身怀阖天的屈舜华了,她直接搬走储物空间也不在话下,左光殊根本藏不住私房钱。
但太虚勾玉通常并不显现实物,它是钥匙的意义,权限的表征,要如何去偷?
偷走太虚勾玉这件事情,就像是有人潜进姜望的通天宫,偷走了他凝聚的日月星小周天,没有独特的道则,不可能完成这样离谱的事情。
更关键的是——就在很短的时间之前,在雪寂城外,姜望还利用太虚勾玉、搬动了太虚阁。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太虚勾玉就又被偷了?
有过前一次被偷的经历,他对太虚勾玉已经提高了关注,而且这段时间,他还一直在谢哀旁边!
谁能如此妙手空空,来去无踪?
唯有偷天府,纳兰隆之!
可一岂可二?
前一次还能说是玩笑,这一次,分明是卡着时间出手,故意让他姜某人坐蜡。
这是怎样的恶趣味?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此时此刻,姜真人需要面对此时此刻的问题——
他气势汹汹地悬停在正在发生剧烈变化的极霜城上空,与城里无数王公大臣、精兵悍将面对面。
颇似一人敌一城。
一个身披霜纹教袍的中年男子,正一步踏来,对峙于空:“姜真人!吾乃冬哉主教沈明世,久闻你的大名!雪国开放在七天后,您现在就到访雪域都城,是否急切了些?
面前不仅有沈明世。
还有在极霜城头,那众星拱月般,正负手眺望此处的龙袍男子!雪国国主、凛冬教当代教宗,洪星鉴。
此人五官深邃,发密眉浓,是真人之修为,而肩承雪国之国势,威仪又胜于沈明世太多。
轰隆隆的极霜城,像是一艘巨大的战船,载着他一再上高穹。
更有强弓劲弩架高墙,城头正跑马。精锐之师,肃立墙头!
“误会了!”姜望长声道:“太虚阁立身为公,姜某人更是两袖清风、从来中立!此行只赏雪国之风景,不涉雪国之事务!
把他丢下来之后,冬皇就已经消失。此刻更是连踪迹都抹得干干净净,姜望不言其人,也不说什么纳兰隆之,免得又被牵扯。
来极霜城非他本意,解释这个意外就好了。现在想想,若是刚刚成功启用太虚无距,这下意识的反应,反倒不那么美妙,容易让雪国人起疑——他姜望是否窥得隐秘,回去搬救兵了也?
“这天穹云雾乃他人拂开,我是无意闯来。”姜望于高穹拱手:“贵国若是介意,我当退避三舍!”
沈明世皱起眉头:“该看的不该看的,姜真人都已经看到了,就这样离开,恐怕不妥。。。。。。”
“用姜望的名字向你许诺。”姜望朗声道:“在雪国事务尘埃落定之前,我所见所闻,必不与他人知!
沈明世沉声道:“姜真人的信誉天下公认,我亦深信之!但吾辈举大事,岂能不密不周,寄望他人?”
姜望敛去了脸上挂着的礼貌笑意,轻轻一拂袖:“怎么,你难道还想留下我?”
“雪国不愿与姜真人为敌。”沈明世的表情很严肃:“只是想请姜真人进城坐坐,等七天之后——”
姜望瞥了一眼这武备森严的雪国都城,仿佛巨兽升空,正要择人而噬,打断道:
我若说不呢?
沈明世们要举大事,不能够相信他。他如何能轻入虎穴,用自己的安危,相信并不熟悉的沈明世呢?
正常情况下,太虚阁员当然没人敢动。怕就怕,有人发疯。
沈明世抬步往前走:“请不要让沈某为难——
姜望岿然不动,手按长剑。
刹那剑气满晴空!
让这雪域的天穹,彷似旧纱被扯下了,又披新袍。
“无妨!”站在城头的洪星鉴大手一挥:“姜阁员既然想旁观,那就旁观吧。吾辈堂皇大业,岂叫人道路以目?姜阁员!且代表太虚阁,来见证凛冬雄图!
沈明世停下脚步。
姜望也只淡声一笑,飞开千丈:“我拭目以待。”
仿佛刚才剑气填长空的,并不是他。
冬皇想让他留下来,纳兰隆之也想让他留下来,他技不如人,只好留下来。但已打定主意,什么都不参与。
谢哀说,此刻正在发生变化的五座城池,代表五口棺材。
这五口棺材,有什么不同?
极霜城作为雪域都城,它所代表的棺材,想来也是最重要的一口。
回望历史,洪君琰于道历三十四年,在极霜城坐上龙椅,雪国正式建国。这个时间点,早于荆国,早于楚国,其悠久之处,更不是只有两千年历史的齐国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