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沟通,但配合默契。
把已经残破的阴阳大殿当做囚笼,一举掀开。
整个五德世界,就这样铺开在众人的眼前,带来恢弘的视觉震撼——
天穹如盖,明朗纯白。
大地方正,界线纵横交错。
这是一张辽阔无垠、仿佛还在不断延伸的巨大棋盘,他们刚才所处的阴阳大殿,只是棋盘上的一颗黑子!
外壳为黑或者白的雄阔大殿,就作为黑白棋子,在这样的棋盘上彼此交错,无限展开。
视野延伸到哪里,世界就延伸到哪里,视野所不能企及的地方,世界仍在延展。
人在这样的世界里何等渺小!
甚至在其中的某一颗棋子面前,都只如一群蝼蚁!
而在真正通晓棋艺的人眼中,比这个世界本身更为震撼人心的,是这副棋局。它是如此复杂,仿佛演尽了世间所有变化,穷极棋道至理,令人望之而目眩,算之而心竭。
雪探花瞪圆了蓝宝石般的猫眼。
季貍也呆住了,一时失神:“传说中的‘天衍局’,不意见于此地!”
诸圣时代,百家争鸣,种种志事,史载不竭。
在《四海异闻录》里,就记载了这样一则逸闻——
说是阴阳真圣邹晦明,曾与名家圣人公孙息对弈于寒山,他们棋力相当,道行相近,小小一方棋盘,变化几乎穷尽,连弈十局,胜负不分。
这就是棋道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寒山十局”。
在漫长的历史中,一直作为经典名局,被反复研究。
就像龙门书院的照无颜,就专门写过一部《寒山弈论》,详细拆解这十局。
但其实,两位圣人之间,还对弈了第十一局。
两位圣人对弈于寒山,本是论道,但棋乃争杀术,岂能不见高低。
十局棋结束,胜负不分,邹晦明于是说:“你我何不以天地为局,抹去万界藩篱,对杀于无限?”
公孙息欣然应之。
此局遂不设界,两位真圣以道身对弈百年,完成了这万古名局,是为“天衍”。
“一直以为天衍局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季貍一边记录此万古名局,一边回忆:“天衍局最后的胜者是阴阳真圣……他执黑!”
祝唯我不解道:“此局既然无限,不设边界,又怎会有胜者?谁能定胜负?”
季貍道:“天地虽然无限,人力有时而穷!这一局推演了足足百年,最后超出了公孙圣人的算限,只得投子。”
追古思今,愈觉恢弘。
两位圣人的算度是何等惊人?以天地为局,不设限地对弈百年,又将此局推演到什么样的恐怖程度?
圣人气象,当真宏大!
季貍博闻强识,点出这是“天衍局”,又点明胜者执黑,当然算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阴阳真圣最后的传承线索,应该便藏在此局中。
古今名局不计其数,天衍局却毋庸置疑的可以排在历史前列。只是一直隐在历史迷雾中,真假难辨,棋谱又不见,才无人能证。
要在这样的一局里寻找答案,当然需要惊人的算度。非弈林高手,不必多看一眼。即便让季貍这样的书院天骄来算,没有两三个月,都算不出个子丑寅卯,更别说找到那个唯一真解。
这注定是要消耗巨大时间和精力的一局,再想像阴阳迷宫那样取巧已是不可能。
但此时的姜望和斗昭,一者在天,一者在地,心思也根本不在所谓的阴阳家传承上。
真正让他们思考的是——方才在阴阳大殿里,许希名说阴阳真圣坏了他的事,是指什么?阴阳真圣做了什么?许希名又想做什么?
圣人落子,超脱代行,每一个都能轻易左右他们生死。他们怎敢循规蹈矩地走,顺着彼方设定的路径?
真人自有路,此世不为真。
况且他们是真人!
姜望掌托天门上高穹,一路撞开云野。
天圆地方,无垠世界,飞起此般真人。
苍茫棋局,尽在脚下。此世为局,他在局外。天衍之局,岂在此间!
霜披飘展,仿佛与天空的朗白混在一处。
而他的赤金眼眸中,跃出烈日一轮!
霎时间天马扬蹄长嘶,拖着一架永恒灿烂的太阳战车,载上了神光炽烈的剑仙人,直往高穹去。
晚八点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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