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肃容以对:“”金玉良言,必不敢忘空空荡荡的术库里,这声音空空荡荡地回响。
这些缄默的石台,听闻过多少承诺,又见证过多少兴衰呢?
干古以来,人来了又去。
兴也衰也,亦唯石台。
姜望这次回京,是先陛见天子,再入内库求术,最后才回自己的武安侯府。说起来这座侯府落成以来,他自己都还没住上几天。
不过想到重玄胜须得加练三个月,屈指一算,还未结束,也没来得及在武安侯府赖几天,他心里便平衡许多。
回到府中沐浴更衣,洗去仆仆风尘。而后清爽地坐在书房里,开始写信。
牛羊成群,碧草如海,可以飞翔的制高王庭,晶莹剔透如宝石的天之镜给安安的信里,描述了草原的夏天,描
述了作为兄长的思念顺便监督学习。
又给青雨写信,说了说自己的近况,探讨了一些修行问题。另外提及将有一批具备牧国特色的礼物,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云国某城,叫青雨
记得接收。她和安安都有份。
两封信都是由云鹤寄送。
最后则是给三刑官的林有邪写了一封信,问及近况,遥祝如意,并问了三九寒蝉的事情。这封信是让管家谢平通过都城巡检府的渠道传
递,不怕不及时。东域范围之内、都城巡检府的渠道还是相当过硬的。
写完了信,姜望坐在书桌前,一如既往地开始修炼。
但不知怎么的,今日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脑子里胡乱想了一阵,索性放空一切,静静地发起了呆。
从来光阴紧,他很少有单纯发呆的时候。
直到黄昏时刻,重玄胜拉着易十四的小手,大大咧咧地过府而来。
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这段时间自是都住在博望侯府。
当然重玄胜仍是每日天不亮就被准时拎走,天黑才被送回。大齐冠军侯的决心异常坚定
在窗口看到这张熟悉的胖脸,姜望忽然笑了。
倒是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突然觉得,现在才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重玄胜不会说,他是打着为武安侯接风洗尘的旗号,才叫那位好兄长给他放了几个时辰的假。
他才能够免了今天的鼻青脸肿,这么像模像样地风光。
他只会大大咧咧、甚制是趾高气昂地道:“哟,咱们的使节大人终于回来了?”姜望咳了一声:“我力压钟离炎,与斗昭大战五百回合,
横扫那良,吓走陈算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啦?”
他矜持地整了整衣襟:“稍微扬了一下国咸。”
重玄胜只眯着眼睛:“我辛辛苦苦帮你看家,一个人操持生意。你这次公差出远
门,给我带的礼物呢?”
”呀!”姜望一拍脑门:"忘了!”
“算了、我原谅你,谁叫你是我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呢?”重玄胜显得非常好说话,笑眯眯道:“对了,好兄弟,我和十四回来住
几天。这些天不见外客,要是有人不请自来,你帮忙打发掉。
姜望狐疑地看着他:“这个外客,是不是个侯爷?”
这个家要容不下你了!”重玄胜瞬间暴跳如雷:“你还是不是我的手足兄弟?你还关不关心我?成婚这么多天了,我没过过一天好日
子!你这个侯爷是泥捏的挡不住别的侯爷是吗?”
姜望笑吟吟:“我是不是泥捏的不知道,倒是很喜欢看某些人被当泥来捏。”
重玄胜破口大骂。
姜望完全不理会,只对十四道:“十四,给你带了礼物,在你们的院子里,你自己看看喜不喜欢?”
不再披甲的十四,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温婉。
笑意盈盈地说了声好,便松开了重玄胜的手,自往她们住的院子走去。
重玄胜在院中自叫骂了一阵,威逼利诱软磨硬泡,死乞白赖叫姜望帮他拦几天重玄遵。什么夫妻生活、天理人伦都讲出来了。
姜望笑吟吟就是不答应。
重玄胜撤泼无用,干个不爽万个怄气地走进了书房里。在他的特制大椅中坐下,与姜望正面相对。
黄昏的光线从窗口投进来,带来一些莫名的琐碎情绪。
两个人一时都未言语。
沉默了一阵。
重玄胜也着自己的好友:“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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