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有一好友叫诺德劳,和贵教的白先生乃是至交。”令狐冲道,“我这个好友托我将一封书信转交给白牧阳,说他在贵教身份举足轻重,还说这位白先生一定会好好招待我们一家三口,唉,没想到我这位诺兄也是胡吹大气,给这位白先生脸上贴金!若这位白先生真的身份不凡,贵教的人又怎么一听他的名字,就对我们喊打喊杀呢?”
令狐冲装模作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话语中夹枪带棒,不无讽刺。
但苏乙却恍若未闻,依旧面无表情道:“给白牧阳的信呢?”
令狐冲道:“信当然要交给这位白先生本人查阅咯!”
“把信交出来,我会让你见到他。”苏乙道。
令狐冲故意皱眉:“大总管,不是倪某人不识抬举,只是书信乃他人**,在下忠人之托,岂能将其交于不相干人之手?”
“你不交?”苏乙语气平静问道。
然而这平淡的语气,却仿佛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给了令狐冲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
令狐冲心砰砰直跳,心说此魔头真是魔威盖世!
“请恕在下无礼,此书信在下只能交于白先生本人之手才行。”令狐冲抱拳道,“大总管,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白先生。”
苏乙眼睛微微一敛,面无表情道:“李香主。”
“属下在!”一边的手下恭敬抱拳应道。
“去把白牧阳杀了,拿他的人头来见我。”苏乙吩咐道,语气淡然,却毋庸置疑。
李香主怔了怔,恭敬道了声“是”,然后就要领命而去。
其实他知道根本没有白牧阳这个人,但既然大总管要演戏,他自然要配合。
但此话一出,令狐冲等三人却各个变色。
“且慢!”令狐冲急忙出言阻止,“大总管,敢问白先生到底所犯何罪?竟要您对他痛下杀手?”
“你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苏乙似笑非笑。
令狐冲被苏乙仿若洞彻人心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一拱手道:“请大总管明示!”
“就凭你这个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藏头露尾乔装打扮来找他,还说要给他送信,”苏乙微微眯眼,慢条斯理地道,“他算不算有罪?我该不该杀他?”
令狐冲顿时浑身一震,面色猛地一变。
其身后的岳灵珊更是浑身一颤,仓啷一声拔出剑来。
“大魔头,我跟你拼啦!”岳灵珊大叫一声,就要仗剑向苏乙冲来。
但这里是成德殿!
不等苏乙吩咐,一边的李香主就大喝一声:“敌袭!”
哗啦!
下一刻,大殿四面八方无数手持弩箭的教众从阴影处冲了出来,森寒如林的箭头全部对准了令狐冲三人,但见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一片,将令狐冲等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令狐冲急忙拔剑挡在岳灵珊前面,警惕四顾,随时准备出手。
其实此刻他内心已经绝望了,心忖这回必死无疑。
“大总管饶命!曲非烟给您磕头啦!”便在局势一触即发之际,一边的曲非烟终于大叫一声跳了出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苏乙“咚”地一声就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慢。”苏乙吐出一个字。
哗啦!
冲出来的教众齐齐停止动作。
令狐冲和岳灵珊此时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上,他们背靠背警惕仗剑望着四周,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曲非烟声音清脆如黄鹂,一边拜倒在地,一边大声念着切口,“罪人曲非烟参见大总管,恭祝大总管福寿安康!”
“启禀大总管,罪人有大总管故人之物转交于大总管,请大总管过目后再做定夺!”曲非烟说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来,高高举过头顶。
令狐冲和岳灵珊警惕戒备,对曲非烟的行为并未生疑,因为曲非烟在路上就告诉过他们,他爷爷生前有东西要交给杨莲亭,说是可以救命用的。
他们对曲非烟十分信任,并未怀疑这个说辞。
苏乙看着打扮成假小子的曲非烟,语气稍缓:“曲非烟,把东西拿过来吧!”
“是,大总管!”曲非烟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捧着布包往前走来,所过之处,教众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她径直走到了苏乙的桌子前,把布包放在了桌子上,持礼甚恭。
她不过十三四的年龄,却老成圆滑得让人心疼。
苏乙没有第一时间去拿布包,而是上下打量一番曲非烟,语气温和道:“这一路回来,受了不少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