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只为一个门派服务的武校,就连专门习武的学校,也绝对没有的。
这年头儿敢办学的都是什么人?
大文豪、大军阀!
一个武人办学校?
苏乙提出的想法,绝对足够惊世骇俗!
郑山傲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
华国数千年来崇文抑武的传统,让他觉得一个武人根本就不配办学校,武人和办学这种事情也根本搭不上边。
当然,大学学府或者军校聘请武人做教习,专门开辟武术课程,这又是另一回事了,这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点缀,凡是被请去的武人,莫不当做毕生荣幸。
但稍稍冷静想一想,郑山傲的第二个念头却是——为什么不?
自晚清灭亡,国门大开,这个国家各类思想激烈碰撞,各种新事物层出不穷,让这片古老陈旧的土地上,焕发出勃勃生机。
枪炮、电影、歌剧、汽车……
这世上被改变的事情太多了,稀奇的事儿也太多了。
这稀奇事儿,还在乎多一个武人开办的学校吗?
真不缺!
如果这个学校真开成了,那他郑山傲不但是速成法的祖师,还是古往今来武人办学的第一人!
想到这个名誉,郑山傲再度激动到内心悸动不已。
可办学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如何得到官方的同意和支持,如何能让武行的人接受这个新事物,如何让社会舆论接受武人办学的事实,以及这个学如何办,在哪儿办,经费何出,师资生源如何解决?
这些都是需要解决的难题!
“难!开武校太难!”郑山傲摇头道,“官面上的人会接受吗?”
“官方支持,生源问题,全由我来解决。”苏乙道,“经费方面,我也可以解决一部分。不过老爷子你攒了一辈子的家底,可能要搭在这武校里了。”
“如果真能开起这个武校,我倾家荡产都值得!”郑山傲略显激动,“你打算让刘海清支持你开武校?”
“不,我打算见见于学忠,我会说服他支持。”苏乙道,“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耿良辰的声望不够,他还没资格跑去于学忠面前大言不惭。
郑山傲也不行,他这个武行龙头在于学忠眼中,什么都不算。
“总之,这件事我有些把握。”苏乙看向郑山傲,“生源的问题,你更不用发愁!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武行!”
“武行的阻力,我挡不住,得老爷子你来出面!”苏乙道,“尤其是我们开武校只象征性收一点学费,不会太多,所以势必会让武行反对,如果我们的武校被整个武行反对和唱衰,一定麻烦不断的,为了避免这些麻烦,这就要靠老爷子您的面子了。”
郑山傲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真有办法让官方支持,武行这边,我来办!”
“这么说,老爷子您是支持我的建议了?”苏乙道。
“你点了我的死穴!”郑山傲指着苏乙,“我有预感,这件事,我要么万古流芳,要么身败名裂!我原本绝不会这么冒险的,但你给我的诱惑太大,我无法拒绝。哪怕你真的骗我,这个当,我也得上,因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遇到这样的机会了!”
苏乙笑了笑:“我说过,您不负我,我不负您。你这个老爷子,就是疑心病太重。”
“我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这个病。”郑山傲幽幽地道。
“既然定好了目标,那咱们就行动起来吧。”苏乙道,“从今天开始,咱们争取三个月内办起这家武校。”
“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郑山傲道,“我一辈子稳稳妥妥,这回,我想疯一把!”
说罢,他看向苏乙,突然直挺挺给苏乙跪了下来:“今日,叫你一声师父,求您传得真艺!”
砰砰砰!
三个响头磕在地上。
苏乙直挺挺坐着,硬生生受了。
礼毕后,郑山傲站起身来,重新坐在座位上。
苏乙起身,也跪在郑山傲面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求传八卦真解!”
两人要以速成法为核心,融入咏春、八卦两门的功夫,二人就必须身兼两门武功,拜对方为师,得到真传。
两人接下来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这才散去。
临走前,苏乙提到一件事:“脚行接下来要大乱,我希望关键时候,武行站在我这一边,而不是保持什么中立。”
他对上次在刘德山逼迫自己时,武行耍了滑头的行为很不满。
郑山傲没犹豫就答应了,但却问道:“既然要开武校,脚行那边的生意,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着,还是趁早放手为妙,那毕竟是个喝人血的行当。有伤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