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和刘海清一路回,他坐刘海清的车。
刘海清让司机自己回去,他亲自开车,拉着苏乙去八号码头。
车子一发动,刘海清就面色凝重道:“我们遇到麻烦了!赵德柱被人劫走了!”
苏乙怔了怔:“是刘德山干的?他真没唬我?”
“不是刘德山,刘德山是真在吓唬你。”刘海清摇头,“是张景山干的!黄包车夫是你在这件事情里留下的最大破绽,连刘德山都会怀疑,何况是张景山?”
苏乙吃了一惊,心微微一沉,这个情况,还不如是刘德山干的呢。
“张景山怎么敢动你藏起来的人?”苏乙很快抓住了重点,“他给金陵告你的刁状了?”
“他没那么蠢。”刘海清道,“他是找到新靠山了。胡梦华,知道吗?CC系的,跟我们复兴社一直不对付,是胡梦华在后面给他撑腰。”
“这样的话,那还真就麻烦了……”苏乙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刘海清叹了口气,“赵德柱随时都可能招供,他一旦招供,张景山就随时会来抓你。我正想着怎么保你呢,刚好钱进派人来通知我,我干脆直接调一个营去救你。这样一来,张景山就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了,他要真想动你,他就得掂量着点。”
没想到刘海清调兵来还有这样一层用意,苏乙心中暖暖的,大为感动,但却什么也没说。
他点点头,道:“咱们运气不错,刘德山之前当众说了巴延庆和九哥之间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他在手作证,再有九哥在港岛亲自发声,起码巴延庆的死不会跟九哥联系到一起了。只要不跟九哥扯上关系,金陵方面就不会对一个社团头子的死感兴趣。没了金陵方面的压力,他们抓了赵德柱也做不出多大文章来。”
“是啊,我一听钱进说到刘德山说的这事儿,当时我心就松了一大截。”刘海清忍不住笑道,“这家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苏乙道,“赵德柱是你保护起来的,也许他会认为杀巴延庆的幕后主使是你,他会觉得你杀巴延庆是为了谋财害命。”
“那我说不得要跟他好好斗斗法了!”刘海清冷笑,“这回不斩掉他的狗爪子,以后是个阿猫阿狗都敢骑在我头上屙屎撒尿!”
顿了顿,刘海清对苏乙正色道:“这回关键在你,我怕他会抓你回去做文章,用你来对付我。所以刚才我演了这出戏,让他自己掂量掂量抓你的代价。但能不能震慑住这个人还不一定,万一他真要铤而走险,那你就危险了。所以我想好了,接下来我会安排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反正你孤身一人,这段时日,你就住我那儿!小耿,咱们的对手不是张景山,区区一个张景山算个屁!我忌惮的是张景山背后的胡梦华,还有他的诚社!”
苏乙却摇摇头,微眯着眼睛道:“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他们真打定主意对我不利,你觉得给我派些保镖,让我住你家里就能万无一失了?”
“更何况这次赵德柱被你关在那么秘密的地方,是怎么被人劫走的,你就没有想过?”苏乙看向刘海清。
“家有内鬼啊……”刘海清眼绽杀机,“知道这地方的,只有四个人,我敢说内鬼就是他们四个其中之一。哼,敢在复兴社内部搞猫腻,真是熊心吃了豹子胆!”
“你想怎么把这个内鬼揪出来?”苏乙问道。
刘海清摇头:“我揪不出来!这个鬼肯定知道我有怀疑了,所以他肯定会缩回去,老实一段时间。我没时间,也没耐心跟他斗智斗勇,宁杀错,勿放过!接下来我会让这四个人都殉职!”
刘海清面露狠色,他本就是个狠角色,不是心软之辈,他才懒得搞甄别,干脆都杀了了事,反正鬼就在这四个人中间。
苏乙沉吟片刻,道:“设一个圈套吧。”
他看向刘海清:“假如你现在突然派我秘密去金陵,你觉得张景山和他背后的人,会怎么想?”
刘海清怔了怔,仔细想想,回答道:“如果他们认定巴延庆是我指使你杀的,目的就是谋财害命,那他们一定会进一步推测,我之所以这么缺钱,是因为我要疏通关系,给自己跑官。”
“那现在他们抓了赵德柱,我肯定会紧张,而这个时候你最危险。”刘海清眼神闪烁着思索之色继续推测,“如果我还执意去金陵跑官,你失去我的保护,他们就会毫无顾忌抓了你去审问,甚至是屈打成招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