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转了几圈,将喊话重复了几遍之后,便又打马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说是谁来,要劳军?”
“这么说,有肉吃,有酒喝了?啊哈哈,这感情好啊……”
“得了吧,美得你,酒肉是你能吃得到的?有两粗饼子,加点腌肉条,就算是不错了!”
“唉,有粗饼子也成啊……”
守兵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也不敢怠慢,连忙上报了李贤。
“杨校尉,这莫名而来的劳军……多少有些蹊跷……”
在潼关府衙上,李贤拱手说道。
杨通皱着眉头说道:“有何蹊跷?赵使君素来与家主交好,劳军也是应有之意……并且吾等在此偏僻苦寒之地煎熬许久,这劳军物资,也早就该送些来了……”
“杨校尉……”李贤还待再劝,却被杨通截住了话头。
“行了!知道了!让儿郎戒备就是!若是真劳军,自然无碍,若是假冒之人,便截杀于关下就是!”杨通挥挥手,有些不耐的结束了谈话。
“……”李贤无奈,便只能是拱手退下。
在潼关守军的翘首期盼之下,吱吱呀呀的辎重车队终于是到了近前。
辎重车一共十五辆,护送的兵卒约一百左右。
旗号么,确实打得也是赵氏的旗帜,但是领队的一名中年人,李贤却不认得。
当然,不认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关中长安禁军近万人,谁能都认得过来?
“某乃京兆尹赵使君麾下!特护送物资前来劳军!还请速开城门,好交了差事!”中年壮汉高声冲着潼关之上喊道。
李贤仔细打量着车队,可是光线昏暗之下也看不是非常清楚,自然也无从辨认是真是假,只得高喊道:“可有移文、印绶,取来一观!”
中年大汉也没有迟疑,从马背上的布袋当中取出了一块木牍和一枚方印,便让人放在潼关垂下的竹筐之内。
李贤将铜印和移文递送到杨通面前。
“军司马赵?”
杨通翻转着铜印,铜印上面有许多铜锈,还有一些磨损和磕碰的痕迹,显然已经是使用过一段时间的了,不是新制的。
不过木牍么,上面盖的火漆确实是京兆尹的印记,只不过字迹就有些模糊了,一些文字或许是因为碰到了水,或者是写的时候没有等墨汁干透便触碰到了,反正只能大概看出是送了五十坛酒,十五头牛,还有若干腌肉、粟米什么的……
“……手续也算是齐备……嗯……百人啊……”杨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开门,让他们进来罢!”
李贤有些吃惊,连忙说道:“校尉,依照惯例,入夜之后概不启门!”
杨通“呵”了一声,挥挥手说道:“这不是还没有入夜么……要不然怎样?让这些人在城外熬一夜?区区百人,何须如此!”
劳军物资就在眼前,眼见即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潼关上下顿时都兴奋异常,勤快了不少,连忙卸下了巨大的门闩,吱吱呀呀的将沉重的城门推开,好让辎重车能够进关。
这一段时间,潼关上下忙的的焦头烂额,又要清理周边,又要修补城墙,好不容易挨到了冬季,活是少了些,但是每日看着校尉在府衙之类吃香喝辣,说不得还能有些营妓助兴,而大头兵便只能啃着粗饼,在寒风当中苦挨着,这心中难免也是有些犯嘀咕,如今难得有劳军物资送到,便是笑得连嘴都合不起来,校尉吃大头,但是怎么也会分碗汤来喝,都是刀口舔血求生的人,难得有机会放松放松。
吱吱呀呀的辎重车轮滚动的声音当中,城外的中年壮汉带着兵卒过了吊桥,进了城门。
道路两侧,早有不少听到消息的潼关守军嘻嘻哈哈的站着等候,而负责打开城门的潼关兵卒则是凑了上去,嘿嘿笑着,一边和进城的兵卒打着招呼,一边就要往辎重车的蒙布当中摸过去。这些都是军中的老油子,都是逮着便宜不沾点都不舒服的类型。一般来说,辎重车肯定是堆满了大小物资,随便掏摸两把都够自己多上一顿两顿的嚼头了,再者说了,要是能扯根腌肉什么的,岂不是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