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或许会觉得这许敬宗毫无气节,但李泰却知道这只是他的策略而已。
果然,房俊苦笑着对李泰说道:“这人奸狡如狐,您可别被他这一脸憨厚给骗了。”
他自己也得承认,若非他知道许敬宗这人的根底,以及以后可能会做出的种种毫无节操的事情,单凭这一手看似死缠烂打毫不见外的手段,便会下意识的与许敬宗越来越亲近。
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候总是很奇怪,相敬如宾更多是一种疏远,打打闹闹却往往意味着惺惺相惜……
有书吏远远的跑来,身后还真个一个宫中内侍,几人都停住了话语。
书吏与内侍进了凉亭,施礼道:“见过魏王殿下、越国公……国公,这位内侍自言从宫内出来,想要见您。”
左近房俊的亲兵纷纷站到凉亭前,目光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内侍。
关陇贵族的手段在关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任何试图接近房俊的陌生人都需要小心提防,否则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给予敌人可乘之机,从而铸下大错……
那内侍陡然间被几条昂藏大汉盯住,吓得脸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打鼓,却也不敢妄自揣测,赶紧离得远远的对房俊施礼,然后说道:“奴婢是奉了吾家晋阳殿下的懿旨,请越国公前往宫内相见,有要事相询。”
房俊心里一跳,忙问道:“你家殿下身子不爽利?”
内侍忙道:“这倒是不曾,殿下最近身子很好,气色也不错,确实有事想要询问越国公。”
房俊这才舒了口气,对他说道:“某知道了,稍后便动身入宫,你且回去复命吧。”
“喏!奴婢先行告退。”
看着那内侍走远,房俊蹙眉问李泰:“最近宫里有事发生?”
李泰一翻白眼,嗤笑道:“你这人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就算宫里有事发生,本王焉能说于你听?就算本王说了,你小子敢听?”
刺探宫闱秘辛,那可是比造反轻不了多少的罪名……
房俊点点头,奇道:“那晋阳殿下宣召微臣进宫,却是所为何事?”
李泰拈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哼了一声道:“那谁知道呢?这个妹妹啊,对你这个姐夫比对我这个亲哥哥都亲,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你说,我也猜不出她玩的什么把戏。”
言语之间,显然吃味得紧。
整个长安城无人不知,晋阳公主作为皇帝的心肝宝贝,诸多驸马要么称呼官职、要么直呼其名,素来不屑一顾,但唯独称呼房俊为“姐夫”,从小到大最是亲近。
而房俊也的确将这个小姨子宠得没边儿,平日里逢年过节各式各样的珍宝流水一般送进宫里就不说了,甚至单独为了给晋王公主进补,专门命令水师开辟了一条由东海直抵长安的水道,常年将东海的各式海鲜运抵京师。
这可是连李二陛下都未曾享受过的待遇……
不理会李泰吃得哪门子邪醋,房俊当即起身,说道:“那殿下您先在书院里转转,让许主簿给您讲解各处的用途,微臣这就去宫里一趟,免得晋阳殿下等得焦急。”
李泰无语:“那小丫头能有甚急事?大抵是想起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求了父皇没有允诺,这便哀求于你呗,反正你有求必应嘛。你这人也是,多少有一点原则啊,身为朝廷大臣,岂能任凭一个小公主呼来喝去、颐指气使?”
看着李泰一脸不爽的模样,房俊笑道:“瞧您这话说的,那不是咱们的小公主嘛?就连陛下都宠着,身为臣子自然更要尽心竭力的侍候着。不过或许也正如您所言,反正都得过去瞧瞧,见了晋阳殿下,微臣顺道将您这话说与她听,让她往后收敛一些,多少也要顾忌朝廷颜面……”
这话可把李泰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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