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笑了笑,微微颔首道:“没错,在我眼里,这就是一种温柔的表现。”
“但那只是我对自己的温柔,并不是对你们的,那只是可笑的自我满足。”
季晓岛冷笑了一声,摇头道:“你也好、加雯也好、梅林也好,或许现在的你们都是墨手中的利刃,是注定会沾满鲜血与罪恶的工具,但站在一旁的我难道就是无辜的吗?且不说我始终在助纣为虐,就算我只是无动于衷地旁观,这份罪恶也会有我一份,难道不是吗?”
亚瑟沉默了。
“梅林说,这里不适合我;加雯说,这里不适合我;你也说,这里不适合我,呵。”
季晓岛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如果你们都觉得我是个累赘也就罢了,但你们说出这番话的原因,却是建立在‘寂祷是个好女孩’这一荒谬的前提下。”
“所以,呃……”
亚瑟摸了摸鼻尖,试探着问道:“你是个坏女孩?”
少女捋了捋自己那头在月光下散发着朦胧微光的银发,轻哼了一声:“糟糕的总结。”
“确实挺糟糕的,我这人一向不太会说话,跟歌薇儿告白都是单刀直入,要不是咱人帅多金性格好的话,换别人早就凉透了。”
亚瑟哈哈一笑,然后嘴角微扬着说道:“弟妹你知道么,我这个人啊,好歹也是个王子,所以从挺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跟着父亲出席各种乱七八糟的场合了,等长大了一些之后呢,更是得参加各种各样的应酬,嘿,其实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和歌薇儿就是在一次应酬的时候认识的。”
季晓岛看了他一眼:“所以那个有关于地精、鱼人和食人魔低俗笑话,到底是讲的什么?”
“呜咳!!”
亚瑟顿时夸张地咳了一声,干笑道:“这可不是好孩子该知道的事。”
“我不是好孩子。”
“坏孩子也不该知道。”
“我不是孩子。”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说。”
少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随即补充道:“说完赶紧回去,万一有人来了……”
“杀掉就是了。”
亚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总而言之呢,因为经历的场合多了,我也就慢慢变得能喝了,啧,用你们那儿的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不上头只走肾。”
季晓岛没搭理他。
“总而言之,我十七岁之后就很少有人能喝过我了。”
亚瑟傲然一笑,挑眉道:“那么,弟妹你知道那些被我灌醉的人,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男女授受不亲?”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并不觉得你有在好好聊天。”
“……”
亚瑟沉默了几秒钟,忽然敛起了脸上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轻声道:“那些喝醉的人,最喜欢说的话就是,我没醉。”
季晓岛目光一凝。
“而像我这种已经很难喝多的人,却恰恰相反。”
亚瑟耸了耸肩,摊手道:“我们往往喜欢把‘不行了,喝不下了’这种话挂在嘴边。”
少女微微眯起双眼:“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
亚瑟却是随手从自己从小用到大的、法拉·奥西斯亲手打造的储物指环中拿出了一件连帽黑披风,慢条斯理地罩在了自己身上:“非要说的话……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让我陪歌薇儿好好在特洛恩逛了一圈,这是我欠她的。”
季晓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缓步向主厅走去。
“歌薇儿·罗根并没有利用价值……”
“……”
“格里芬王朝会灭亡吧……”
“……”
“我会杀了她。”
“……”
“哈哈,换个话题吧,最近有收到墨的联络吗?”
“没有。”
“你说,他这会儿正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
“会不会正在哪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跟小姑娘亲亲我我,搂搂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