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都离锦城这么远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沾上这种事。
“方才听文轩说,此事的起源是因张家小娘子的亲事而起?”
“是。”
冯永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是说,流言起头,是那些想娶张家小娘子的人了?”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别的有心人。”
李遗短短的时间里,不知苦笑了多少次,“但到最后,肯定是被别的有心人利用了。”
“不但去岁陛下刚登基时的流言重被人提起,甚至连皇后的品德也被人提起,说大汉皇子之殇,未必不是因为有所失德……”
冯永觉得有些发闷,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骂了一声,“猪脑子!”
为了把自己从张星忆的订亲人选排挤出去,编排了自己的名声,最后却被人利用这些流言,不但牵连到了关家和张家,甚至连皇后流产的事都被扯了进来。
牵扯到皇帝身世和皇后品德的事情,哪有小事的?这不是在动摇大汉的统治法理基础?
去年大汉危如累卵,这才刚刚安稳了一些,没想到又被怀了那些小心思的人坏了事,只怕诸葛老妖快要把那些坏事的人恨死了。
“丞相,就没说什么?涉及皇上和皇后,朝廷也不说查一下?”
“不能查。”李遗摇头说道,“先不说这种流言,根本无法查出源头。就算是能查出源头,那也无用,反而会越查越被人怀疑。”
冯永明白过来,点点头说道,“没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就是舆论解释权不在自己手里的苦恼之处了。
所以要说这种事情没有世家的默许甚至推动,鬼信?
县令政令下乡还没乡下一个宗老站在地头吼两声来得有效,哪来的舆论控制权?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是在锦城里,你能控制得了别人当众不说,还能管别人关上门偷偷臆想一下?
越是去查,越是显得心虚。
话是这么说,可是冯永却还是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算了?”
听到这话,李遗却是终于难得一笑,“此事说起来,源于兄长,故还是得从兄长身上着手。”
“我?我能做什么?”
冯永随口反问一句,随即想到一种可能,心里就有些发虚,甚至有些发慌。
难不成叫自己当真和张星忆订亲?
“不是叫兄长做什么。丞相说了,兄长千万不要妄动,因为这样只会让流言再起波澜。”
所幸的是李遗的话让冯土鳖暗松了一口气。
“丞相要小弟带个话给兄长,说准备除兄长汉中典农校尉丞之职,迁益州典农校尉一职。”
“益州典农校尉?”冯永一怔,“这是,升官了?”
汉中如今不像是后世,被从川蜀分割了出去,现在它还是属于益州所辖。
益州分四部分,汉中,巴,蜀,南中——实际上就是大汉全部的地盘。
说是益州典农校尉,但在大汉没有扩张之前,这个益州典农校尉说是大汉典农校尉亦不为过。
“为什么?”
冯永疑惑地问了一句。
“凭兄长的功劳,升了这益州典农校尉,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李遗笑道,“今年大汉夏粮大收,汉中复垦日见成效,还有那南中……”
李遗呵呵一笑,“小弟此次回南中所见,当真是大开眼界。朝廷未多派一兵一卒,南中叛军,就已经苦不堪言。”
“可以想像,若是朝廷有朝一日派军南下,只怕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小弟也是今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兄长谋虑,竟然是如此深远。就是大人,亦对兄长赞不绝口。”
“那是丞相的功劳,和我没多大关系。”
冯永摆摆手,不敢戴这个高帽,他可没想那么大的胆子,把奴隶贸易合法化。
我从小生在红旗下,一颗红心向太阳。
不过他从此事中,算是见识到了土著汉人的骄傲,。
冯土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年诸葛老妖在《隆中对》中,对刘备提出的是南抚南彝。
可是这哪里是南抚南彝的样子?
生吞南彝还差不多,甚至都不带嚼的,连皮带骨咽下去。
冯土鳖自认没那么狠的心肠。
李遗只当兄长自谦,不愿张扬,嘿嘿一笑,附和了一声,“是是,丞相所谋,当真是厉害。不过兄长所献军粮,那也是一大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