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有君子之风的诸葛乔,在这种私密场合,似乎也放开了许多。
他不等冯都护作答,抢先说道:
“此事是真的,我知道早年的时候,关安国与张兴武两人即关兴和张包,都曾从明文手上拿到过秘方。”
冯都护本想说那是以讹传讹,但诸葛乔都这么说了,再想起自己确实曾送过两位舅子哥一份不是秘方的秘方。
最后只能装傻呵呵一笑。
邓芝闻言,指了指冯都护:
“不厚道啊冯君!”
“邓公此言何意?”
“关安国与张兴武二人,确实与冯君是一家人,但维哲即邓良,邓芝之子与冯君也算是兄弟吧?”
冯都护答道:
“吾与维哲自然算是兄弟。”
“既然是兄弟,那你也当知晓,他现在才有一个女儿,子嗣有些困难,你有这生子秘方,也不说帮他一把?”
女儿有什么不好?我想要都要不来呢。
冯都护这个话,只能是在心里滴咕。
真要说出来,说不得邓芝还以为他是在炫耀。
“这所谓的生子秘方,其实医学院里也有,只要维哲前去询问一下,自然就能知晓。”
“若是他们夫妇能一起前去检查一下,自然最好不过……”
话未说完,就看到邓芝的神色有些不对。
想想邓良既然能生下女儿,身体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医学院里的那一份是我传出去,算是比较简单。”
“不过维哲最后先达到医学院里的要求,我再给他一份更完整的。”
“那样一来,想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现在的人都喜欢喝酒,特别是阿梅改进了酿酒方式,提前出现了蒸馏酒。
喝得太多,肯定会影响到生育。
这个问题,还是得注意一下。
大不了到时候再给邓良传一份芍药天女的锻体术,别的不说,对夫妻房内交流时的耐力还是有帮助的。
得到冯都护的保证,邓芝这才喜笑颜开。
他已经过了耳顺之年,但眼看着唯一的儿子血脉稀薄,心里自然是焦虑。
“那我就先替犬子谢过冯君。”
邓芝算是冯都护的前辈,居然主动举杯向冯都护示意。
“自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
“冯君这个话,听着让人顺心!”
邓芝一竖大拇指,然后一饮而下。
吐出一口酒气,邓芝再次看向冯都护:
“冯君此次匆忙赶回长安,除了担心妻小,是否还因为担心河东之事?”
冯都护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诸葛乔。
诸葛乔也默默地向冯都护看来:
“明文,阵前之事,我确实不太了解,但我好歹也曾是军中的粮草官,故而略知冬日里出兵的难处。”
“这河东欲出兵之事,你当真不知耶?”
按理来说,身为大汉丞相之子,诸葛乔自是应当站在皇家这一边。
但在他看来,大汉据巴蜀之地一州之地,鲸吞凉并雍三州,天子得以还旧都,自家大人与明文居功甚伟。
更重要的是,自家大人死前,亲自点名让明文做接班人。
说明大人相信,继还于旧都之后,明文能替他完成兴复汉室的遗愿。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相比于魏延,他更相信明文这个阿弟。
“河东调兵之事,未必一定是要出兵。”
冯都护却是摇头:
“再说了,河东调兵的时候,我正好从九原赶往雁门,从长安送出去的公文,说不定是送到九原去了,我没收到也很正常。”
诸葛乔是个君子,但并不代表着他是个傻子。
虽然冯都护没有明面做出回答,甚至还有给河东辩护的意思。
但诸葛乔却是听出来了,河东之事,自己这位阿弟,是真的没有得到消息。
他盯着冯都护,继续问道:
“魏都督调动河东兵力,如果不是出兵贼境,那就是改变河东原有的兵力布置。”
诸葛乔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
“明文觉得魏都督的调动,合不合适?”
冯都护有些苦笑:
“阿兄这是在为难我了。我也只是和你们一样,知道河东调动兵力的迹象。”
“但是如何调动,魏文长的意图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如何评价?”
上党名义仍是属于并州,上党有异动,肯定是要知会刺史府的。
所以并州刺史府内讨论这个事情,并不算是越界。
只是听到冯都护这么一说,诸葛乔脸上的担心不消,反而是更加增添了几分失望的神色。
甚至眼中还多了一些暗澹。
看来阿弟是真的不知道河东的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才去世几年啊?
他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汉室复兴大业,居然就发生了这等让人不安的苗头。
唉……
正当诸葛乔心事重重的时候,邓芝一脸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