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得胜回师,也可一鼓破之。”
郝鸷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夹杂着三分诧异,三分怜悯,三分无奈,嘴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仿佛猜到他的心思,胡魁斗紧接道:“国师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就算‘血气老祖’屠尽夜叉国,携血气归来,也左右不了大局!”
郝鸷心中一凛,退后半步,右手撑在椅背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故作镇定道:“卿……已请来金仙援手?”
胡魁斗道:“不是金仙,胜似金仙!”
郝鸷身为国主,自然知晓罗刹国背后有一道隐而不现的血影,既是立国之本,亦是鲠喉之骨,胡魁斗的话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五指紧紧抓住椅背,沉声道:“事关重大,卿可否请上师入殿一会?”
要取得国主的支持,必须给他吃一粒定心丸,胡魁斗稍一犹豫,慨然应允,先一步告退。郝鸷手脚发凉,一颗心却火热,如胡魁斗当真请来金仙相助,他便是押上身家性命,也要博一个破釜沉舟。元龙殿内烛影摇红,悄无声息,郝鸷缓缓坐下,听着自己激烈的心跳,不觉哑然失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遇事紧张,耐不住性子,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心潮起伏,度日如年,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飘然踏入元龙殿,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紫金冠,身着阴阳袍,飘
飘然有出尘之姿,双眸温润如玉,目光落在郝鸷身上,淡淡道:“局势变幻出人意表,国主如羝羊触藩,不能退,不能遂,宜早下决心,以免坐失良机”。
郝鸷悚然起身,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推金山,倒玉柱,直挺挺跪倒在地,恳求道:“朕走投无路,还望上师救朕一救!”
清净子凝神看了他片刻,一针见血道:“陛下仍有三载气运护身,如愿舍了‘不动秘藏’,贫道保你一生平安,颐养天年。”
郝鸷闻言暗暗松了口气,若对方夸口许下泼天好处,说什么稳坐国主之位,江山永固,传承千载,他倒要心生疑虑。国师临行之前告诫他,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皇叔郝巫此番远征夜叉国,短则一年,长则三载,定能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他暗示国主安分守己,莫要节外生枝,退位后虽居冷宫,不得自由,日常供奉绝不会少了分毫。三载之说,恰与气运之说相合,郝鸷对上师之言信了**分。
他犹豫片刻,惴惴不安道:“不瞒上师,国师前后三度检点秘藏,拿去不少好物,余下只怕难入上师法眼。”
清净子道:“无妨,神物自晦,神物亦自择其主,命里有时终须有,吾辈不强求。”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郝鸷当即答允清净子的要求,秘藏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与其留给郝巫,不如拿来奉与金仙,结个善缘。
清
净子分说定当,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命郝鸷小心收藏,莫失莫离。郝鸷知晓其中的厉害干系,双手接过玉佩挂于颈间,贴于心窝,只觉一股凉意钻入体内,如针似芒,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紧接着一股暖意排荡而入,毛孔数丈,如浴温暖,精神为之一振。
仙家宝物果然不同凡响,郝鸷虽然资质平平,未曾入道,终究出身皇族,打小以丹药洗炼肉身,耳濡目染,见多识广,他诚心诚意谢过上师,亲自恭送出殿。胡魁斗迎上前躬身见礼,心知二人业已谈妥了条件,他师出有名,只要国主一日不倒,便牢牢占住了大义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