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走鱼、羽二妖,罗霰召来九千岁问询,九千岁推得干干净净,表示从未见过狐首丘其人,对此也一无所知。这是实情,但未必是全部实情,九千岁固然不打诳语,但要逼他说出肚子里的东西,要使点手段才行。罗霰看了他许久,九千岁坦坦荡荡,毫不心虚,正当他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却听妖皇问道:“千岁族长久驻外域,可曾听说弥罗宗主与浮生子撕破脸,是为了他那女徒李一禾?”
九千岁心中打了个咯噔,徐徐道:“有所耳闻,浮生子行事张狂,此举不大光彩,九折谷下了禁口令,不许门人弟子背后议论。”
罗霰道:“你说魏宗主的女徒,究竟有何异于常人处,连浮生子都念念不忘?”
九千岁心知瞒不过去,干笑道:“听闻此女体内孕育至宝,撬动天地运势,有无穷妙用,浮生子当是冲着宝物而去。”
罗霰道:“是了,狐首丘也是因那宝物得罪了弥罗宗主,不得不转投浮生子,以求庇护,此番受人指使,趁魏宗主远游在外,趁虚而入,潜入残锷山图谋不轨千岁族长,这幕后指使是你吗?”
九千岁吓了一跳,苦笑道:“妖皇大人说笑了,弥罗宗主神通广大,老龟万万不敢得罪他!”
罗霰道:“不是你的话,你倒是说说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九千岁微一踌躇,念头数转,旋即回过神来,他若当即矢口否认,妖皇纵有疑心,也只能藏在肚里,此刻却不容他推脱,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只得老老实实道:“老龟觉得火麟族应族长颇有嫌疑。”
既然开到口,九千岁干脆竹筒倒豆子,将他与应天晓的一番言辞尽数交代,他一心为妖族,为灵龟族考虑,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顺便向妖皇提出,去往上界之时,能否带契他同行,鞍前马后,也可继续效力。
罗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伸手一指玉盘,幻化出狐首丘尸身被烈焰焚毁,九千岁倒抽一口冷气,这分明是火麒麟的手段,即便他咬紧牙关不首告,应天晓也脱不了嫌疑。不过事到如今,没什么可隐瞒,九千岁反而把话说开去,道:“妖皇大人,此事须慎重,依老龟看来,即便应族长暗怀私心,幕后指使,于我妖族也是有益无害”
应天晓与九千岁都不知晓,那李一禾才是飞升上界的关键,罗霰也不去纠正他,顺势叹息道:“是啊,弥罗宗主毕竟是人修,非我族类嘿嘿,非我族类”
九千岁道:“妖皇大人与弥罗宗主行将去往上界,留离空子在此界,终究是莫大的隐患,倘若当真是应族长所为,他所为半是为己,半是为妖族,大人,妖域无人坐镇,必将动荡内乱,届时离空子引人修杀出外域,大举进犯,又当如何是好?”
罗霰摆摆手道:“此事老夫自有分寸,弥罗宗主那边业已搪塞过去,你若同往上界,须得守口如瓶,不可漏了口风。”
九千岁连连称是,暗中为应天晓捏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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