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似乎也不太习惯吃甜的,就顺势把超甜的果子塞过来,让溪流吃了。
"那么,既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去干正事了。先去事发现场视察一下吧?"靴猫提议道。
"当然。"萨博偷瞄了旁边的蓝仙灵们一眼,"话说请别人帮忙干活之前先宴请他们,是仙灵们的传统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还不如说既然你们到这里来了,习俗上应该先宴请一下。"靴猫苦笑着答道,"不过你们似乎吃不惯蓝仙灵们的食物呢。太甜了是吧。没关系的。等办完正事之后,请务必到猫仙灵的村落里玩,我们做烤肉宴款待你们哦。"
所以这些猫仙灵还是吃肉的。萨博还以为仙灵们都是素食者呢。
靴猫爬起来刚想动身,小溪流就把盘子里的水果一顿狂扫,吃完了:"去洞窟吗?溪流也要去哦!"
"不行!这不是去玩,洞窟那边很危险的!"靴猫拒绝道,"至今为止都有上千名仙灵失踪了,那里一定有着会吃仙灵的大怪物。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个小淘气给我好好待在大伙的视野范围内,别到处乱跑!"
居然已经有上千名仙灵失踪了?事态比想象中严重啊。
"可是可是,人家很无聊啊!"溪流撅着嘴上蹦下跳,"小伙伴也躲在家里不肯出来玩,在村子里超无聊的啊!"
"再忍耐一下。等事件解决了,你们就可以去玩了。"靴猫继续劝道,"你越是在这里妨碍我们行动,事件不就越晚解决吗?这对大家都没好处哦。"
"呼呜~"小猫嘟着嘴,"也罢,人家不理你们啦!"
话音刚落,他化作一道蓝色的影子嗖地溜走。萨博甚至都没看清溪流是怎么离开的,只看到那道隐约的蓝光隐没在山林之中。
"溜得好快……"
"毕竟最让那孩子自傲的,就是那个速度了。"靴猫摇头道,"先别管他了,我们出发吧。"
众人把剩下的东西吃喝完,起身准备出发。
十分钟之后。
萨博一行人站在山腰上一个洞窟前发呆。
即使没有进入洞窟内部,他们也能感觉到异样的邪恶气息从洞窟里面渗透出来。
"我有一个疑问。"虎人大汉古斯塔问靴猫,"这里不是传说中的净土,仙灵乡提尔纳诺吗?应该是乐园一样的地方吧?为什么净土之中会有这种邪恶的地方?"
"问得好。"穿着皮靴的猫仙灵答道,"这东西原本并不长这样。这个洞窟是水仙灵(Undine)的地盘,洞窟里有一个美丽的地下湖,常年有大量的夜光虫在飞舞,风景优美极了。但是一周之前发生了异变……嗯,那里面的水仙灵似乎全灭了,从一周之前起就断绝和我们的定期联络。"
"在净土里也会发生异变吗?我还以为这种与世隔绝的仙境会受到巨大力量的保护……"
"你的说法不完全是错的。提尔纳诺净土确实受到泰拉的力量保护,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会发生这种异变。这里如常运作了好几万年,这次的事件是长久以来的头一遭。我估计是外部力量干涉的结果。"
语毕,靴猫已经从地里拔出一把标枪,握在手里。那似乎是利用魔术把地底的矿物质抽取出来生成的金属标枪,它有着相当高的硬度。
看到靴猫取出武器戒备着,众人也拔出武器了。
"外部力量的干涉是什么意思?是深渊吗?深渊在侵蚀提尔纳诺净土?"穆特问。
"我想不到有别的敌人会对仙灵乡出手。认为这事是深渊势力干的比较好。"靴猫答道,并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窟,"对于它们而言,仙灵乡相当于抗击深渊势力的大本营。所以他们会想毁掉这里。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绕过泰拉大人的保护,直接侵蚀提尔纳诺的一部分。但既然他们能做到这件事,证明这次的对手非常强大。"
然而萨博从之前穆特他们的聊天里听说过,袭击仙灵乡的魔兽好像是史莱姆……史莱姆居然会到达让仙灵们束手无策般的强大吗?
还是说,收到的情报有误?
仙灵们谈论任务的时候也绝口不提史莱姆——至少没有在萨博面前提过。说不定史莱姆只是个幌子,真正危险的是别的魔兽?
"我倒是有个问题。"猫人少年穆特又问,"我到过曙光地域。那里的兽人们并不能算是安居乐业。他们每年都要付出相当大的牺牲,去对抗恐怖的魔兽潮。
所以……你们仙灵自称是为了对抗魔兽而存在的,对抗的时候却有优先级吗?有些地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守住,而另一些地方却放弃去管,丝毫不用理那里居民们的死活?"
"噢,穆特,不是现在!"古斯塔抱怨道。
"我必须问清楚。"穆特却坚持道:"虽然是间接的,但可以说艾尔伯特先生是因为这个而死的。如果那个时候能得到仙灵们的助力的话……"
(这孩子是在迁怒……)
"你真的问了一个相当难回答的问题啊,小伙子。"靴猫苦笑,"我在仙灵里的地位并不算是特别高,也没有和泰拉大人交流过,我也没法说得太详细。但是嘛……我们来做个比喻好了。
如果把这个星球比作一个生物,魔兽们就像是侵入这个星球的【细菌】,而负责平衡自然界的仙灵们则是负责消灭外来细菌的【白血球】。
所以你必须知道一件事。细菌对生物的侵袭是永无止境的,即使白血球也没有办法无时无刻地消灭侵袭生物体的每一个细菌。所以我们必须挑最重要的部位来进行保护。
如果有细菌跑进人脑里去,问题会很严重,不是吗?但如果只是表皮擦伤感染到的一点点细菌,处理它的优先级是不是会比较低呢?"
听到这个,穆特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人类的居住地更重要,它值得被重点保护。而兽人们居住的曙光地域就无关轻重,那里的居民被魔兽吃光都没关系,是这样吗?兽人就是劣等种族,兽人的性命比人类的性命更加不值钱,是这个意思吗?"
靴猫沉默了几秒:"我没有这样说过。"
"你就是这样暗示的!"
"够了,穆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古斯塔见穆特要开始和猫仙灵吵架了,赶紧劝止。
"如果我的话让你有任何误会,我道歉。但我并没有暗示过生命有分贵贱之类的话题。"靴猫叹道,"事实上,曙光地域原本被认定为不适宜居住的危险地区。在大战过后,你们兽人的祖先和人类的祖先有过某种协议,人类的祖先把这片危险地区允诺给兽人们。而兽人们也拿下了这块土地。住在那里算是一种【后果自负】的行为。你们兽人的祖先是明知道那片区域不受仙灵们的庇护,还是执意居住下去的。"
"即便如此,你们也——!"
"安排更多的仙灵去保护那片荒野,让原本就吃紧的防御力量变得更加薄弱?"靴猫打断了穆特的话。
猫人少年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我也对你朋友的过逝表示遗憾。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我区区一个猫仙灵可以做主的。负责分配守备力量的那些大人物们在我们远远触及不到的地方,想跟他们交流都很困难。
虽然我不想强调生命有分贵贱,但事实就是如此,生命确实有贵贱之分。上面那些大人物们决定的事情,甚至都轮不到我这种小人物插嘴。泰拉大人肯定也是按照某种准测,认为人类居住的【光辉地域】更重要,才把守备力量集中在【光辉地域】的。
即便如此,光辉地域也并非完全没有魔兽出没。光是维持这片区域的自然平衡,仙灵们就已经竭尽全力了,确实已经没有余力去顾及更遥远的荒野了。"
他们的大本营仙灵乡如今甚至还被奇怪的深渊力量侵蚀。深渊的力量真是无孔不入。
"即便如此……"穆特还是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
"哼。这种说法果然还是让你无法释然对吧。"靴猫叹了口气,"有件事我本来是不该说出来的,因为这样会激发矛盾和对立。所以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没听过,我也没说过,好吗?"
穆特闷哼一小声当作回应。
"其实很久以前,仙灵们还是想管一管曙光地域的哦。只不过你们兽人的祖先根本没有办法区分仙灵和魔兽的差别,他们和人类一样愚蠢,把仙灵和魔兽笼统地归类为魔兽。于是,有很多在曙光地域帮忙击杀魔兽、维持环境平衡的猫仙灵也遭到了兽人们的驱逐甚至猎杀。有很多猫仙灵都被那群野蛮的兽人当作食物吃掉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仙灵族的长老就定下方针全面撤出曙光地域,任由那片区域的居民自生自灭。
我不清楚是长老们的决断占比更多,还是泰拉大人的意志占比更多。反正是发生过那种事情,导致仙灵们不再保护曙光地域了。就只是这样的客观事实而已。"
于是穆特越发沉默了。
因为觉得猫人少年有点可怜,萨博忍不住也插了一句嘴:"这事我隐约听说过。但我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哦?"
"这是我还是小孩的时候,从我母亲那里听说的。我不确保故事的准确性。"灰兔人青年答道,"故事的前半部分大致与你说的相同,但后面的部分就有一点点的不同了。
你知道的,仙灵们也不是只击败魔兽而已。有部分肉食性的仙灵也是以魔兽为食的。
而在食物资源稀缺的曙光地域,就连魔兽肉也是兽人们重要的食物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