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收拾好飞剑,眼睛盯着杨三立,脑子里却是神飞天外。
怎么处理这厮呢?
老实说,道士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取巧也有取巧的代价,“驱神”驱使的“冲龙玉”本就是他自己,就好比把魂魄**割出去一块。分出去容易,再想捏回来,那就得花点时间弥合了。
道士现在是字面意义上的魂不守舍。否则,先前也不必玩儿黑暗中偷袭的花招,更无须下这么多狠手。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是愈发沉重,若是杨三立缓过神要跑,这荒郊野外的还不一定追得上。
算了。
打断他一条腿吧。
于是乎,在杨三立惊恐的目光中,李长安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钢管。
而这时。
“不要动。”
两人愕然转眼瞧过去,只见通往走廊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从中探出了一根锈迹斑驳的枪管,以及一蓬五颜六色的杂毛。
…………
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合该老子立功发财!
方墩儿直笑出了牙花子。
这荒山上下也没条路,他一路攀爬从山上“梭”下来,整了个灰头土脸不说,天色也完全黑了。
荒凄凄里,靠着手机那点儿光,深一脚浅一脚赶回采石场。
正寻思那帮混球有没有给自己剩饭,没料想,正好从窗户里,窥见了李长安手持钢管按下了开关那一幕。
无需多想,他便断定这帮混球肯定得跪。
当初,那记者拿着几根竹签就能把哥几个打个屁滚尿流,现在,人手里揣着得可是钢管!
方墩儿当时就想跑路的,屁股上的伤口可还没好利索。
可念想到自个儿的“宏图大业”,瞧见自己手里的鸟枪,勇气便重新涌上了心头。但是就这么贸贸然闯进去肯定是不成的,黑灯瞎火的不定被打闷棍。
于是,他转动心思,从房子侧面的窗户翻进去,通过走廊迂回包抄。
嘿!
没想到一举立了奇功!
“杨总莫怕,有我在!”
他枪口指着李长安,一个跨步挡在了杨三立面前。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盯着杨三立,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神情从绝望到惊讶,再从惊讶到狂喜。
方墩儿心头窃喜。
出任龙头老大,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就在今天啦!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上前一步,把枪口顶住李长安的脑袋,掏出屁股兜里的手机,打开自拍。
前置镜头里的他,枪指敌手,每一根彩毛都摇摆出意气风发的味道。
“跪倒。”
简单两个字儿透出无限的得意与欢喜。
“喊,爸爸!”
李长安自然不会如他意愿,实际上道士连手都没举起来,只拍了拍疯狂鸣颤的铁筒,平静道:
“太近了。”
“啥子啊?!”
方墩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搞清楚没有?这是啥子?枪!”
“会武功了不起么?信不信我……”
突然。
方墩儿持枪的手一紧,话语戛然而止。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扣动了扳机,却骇然惊觉这扳机怎么也摁不下去,定眼一看,原是对方一只手抓住了枪身,小拇指穿过护环,垫在了扳机后面。
“我说……”
李长安的声音不紧不慢。
“你离我太近了。”
说罢,方墩儿只觉得手腕一麻,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然翻了转,对准他自己。
哦豁。
完蛋了。
他方欲哭无泪,就听见对面说道。
“对咯。”
李长安盯着那一撮彩毛,依稀有点儿眼熟。
“你刚才说要喊啥子?”
方墩儿没着急回答,只稍稍回头,瞧见了杨三立震惊、绝望而又恶毒的眼神。
他的内心不由仰天长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啊!
推金山倒玉柱。
“爸爸!”
…………
李长安倒是不在意自己多了这么一个五颜六色的儿子。
但这把鸟枪,可算是送来了及时雨。
有了它,便不必顾及自个儿的身体状态,为防止对方逃跑,从而把这两人的腿给打断了。
李长安在大厅里寻了个地方歇息,拿枪胁迫两人把满地的“保安”们挨个捆住。
而后,又押着两人穿过走廊,进了石牢房。
石牢还是老样子,阴暗潮湿。
李大头躺在门口,一动不动好似一具伏尸。
这货先前吓晕了,大厅里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把他给惊醒。眼下,正好让方墩儿两个顺手给绑了,搬到一边去。
“李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杨三立战战兢兢地问道。
李长安咧嘴一笑,就像是先前那个鬼故事里的黄老五一样,倚在门框上,虚眯起眼睛。
“你们不是叫这些石格子是‘活棺材’么?”
枪口冲他们扬了扬。
“开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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