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执掌的太医院公印悄然来到茯苓堂后堂,在那里写下了这纸病状,加盖上了公印,与鄢懋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一刻。
鄢懋卿已经开始展望美好的未来。
待他回乡之后,名声的事不必担忧,他上了那么一封答卷,又因这封答卷挨了廷杖,只需逢人就声称那封答卷其实是反讽玄修之事,因此挨了廷杖被罢即可。
再者说了,明朝有的是贪官污吏被罢官。
还不是一样回到乡里依靠功名活的舒舒服服,甚至还可以修书育人,误人子弟?
下面的人谁管你这些,选中过庶吉士的进士,在百姓心中就是文曲星中的文曲星,心里天生带着敬畏。
然后……回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与老家的那个已经订了婚的未婚妻完婚。
这个未婚妻鄢懋卿记忆中曾有过一面之缘,身材和容貌都没得说,最起码也是乡花级别。
至于她的家境嘛,自然也要比老鄢家要强上不少,妥妥的白富美一枚。
原本鄢懋卿是没有机会高攀的,不过等他后来考中了举人,就立刻变成了门当户对,甚至还是他的那位准岳父主动找人前来说媒的。
而再等到后来鄢懋卿又高中了进士,两家的身份更是颠倒了过来。
之所以没有在进京之前完婚,则是因为这个未婚妻的母亲忽然因病离世。
这年头与后世不同。
受“程朱理学”的影响,压根没有那种家中老人过世当年还可以办喜事的折中之法,不得不被迫将婚期延后,正如历史上张居正“夺情起复”惹来非议重重是一个道理。
如今算一算,未婚妻的丁忧期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花开堪折直须折!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内阁首辅、翰林院大学士夏阁老到——!”
门外适时传来一声报喝。
今日又是皇上称病不上早朝的一天,因此早朝也散的早了一些,夏言也比预计的时间来的更早了一些。
伴随着报喝,夏言迈着方步进入翰林院院内。
却见不少庶吉士非但不在课堂内端正坐着等他莅临,居然还在院内四处闲逛,夏言的眉头立刻锁了起来:
“课间无序,成何体统!”
“阁老……”
院内的庶吉士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躬下身子立于一旁,甚至没人敢开口解释现在的情况。
“阁老恕罪!”
陈英达则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远远绕过鄢懋卿,一路从堂内跑到院内,大老远便面向夏言跪下,
“今日之事实在事出有因,阁老请听下官细细道来……”
唯独鄢懋卿一人内心疑惑:
“早朝和翰林院都是卯时点卯。”
“最近鞑子才越关南下,掠关杀掳,据说因此受难的百姓高达数十万。”
“朝廷不正该在早朝上仔细商议对策么,为何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这回本来也有那么点趁朝廷上下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于我蒙混过关的心思,如今看来朝廷也没人将这件事真当回事啊?”
“烂了,朝廷从上到下果然已经烂透了……我走的正是时候。”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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