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些制度,就算是朱厚熜也无法轻易改变,除非与大半个朝堂撕破脸,再来一次影响巨大的“大礼议”。
不过,这何尝不是朱厚熜给鄢懋卿设下的一场考验。
或许在朱厚熜心里,鄢懋卿只有扛过了这场考验,才配成为他的御用挡箭牌。
否则,用完即弃也未尝不可……
……
礼部衙门。
“……”
如同高拱此前脑补的那般。
鄢懋卿的馆选文章一经公示,喧嚣的声音瞬间荡然无存,所有的新科进士都陷入了静默。
即使几乎所有人在观看鄢懋卿的馆选文章之前都带了挑刺的心态,此刻也都还是无法自持的陷入了自惭形秽的状态。
挑刺?
那也需要建立在某一方面强于对方的基础之上。
尤其是从这种专业性很强的诗、赋、论、策之中挑刺,可不是乡里白丁之间的闲话造谣,挑刺的时候必须得说出点真正可以服众的真东西才行。
而鄢懋卿的馆选文章,无论是文采辞藻方面,或是思想策略方面,显然都并非这些新科进士有资格置喙。
君不见这些文章上那密密麻麻的圈圈点点为何物?
那可都是来自内阁首辅夏言、次辅翟銮和一众翰林院学士的欣赏与肯定,下面还有他们亲笔签下的实名认证!
事到如今,他们若还要提出质疑。
那就已经不只是在质疑礼部了,而是在公然质疑内阁和翰林院,质疑大明朝最巅峰的学术机构!
他们何等何能,敢如此欺师灭祖?
更何况他们之中又有几人,自问能够写出面前的这些精彩文章?
甚至他们也不自觉的开始怀疑,鄢懋卿是不是在殿试中发挥失常才名列第三甲倒数第一?
否则以这些文章的水平,他问鼎状元怕是也未必没有机会……
渐渐的,有些新科进士默不作声,黯然离去。
有些则带着些许心机,来到严嵩面前,为自己此前的质疑失礼致歉。
严嵩负手而立,脸上始终挂着平易近人的和煦笑容:
“呵呵呵呵,这便是严家的底蕴,岂容尔等蝇营狗苟造次?”
“鄢懋卿这回占了严家大便宜,不过……”
“过不了多久,这贱种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
刘家小院。
“什么情况啊这究竟是?!”
得知“馆选文章”公开之后,非但没有暴露出徇私舞弊的问题,反倒让他这个庶吉士变成了公认的实至名归,鄢懋卿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烧掉了。
他虽一早就知道嘉靖一朝的官场风气不好,从上到下都充斥着“吃人”二字。
但却未曾想过,嘉靖一朝的朝堂竟还如此诡谲。
一个连馆选文章都没呈递的人,不但被选中了庶吉士榜首,还能如此的天衣无缝,甚至当事人在这次事件中从头到尾都是个蒙在鼓里的局外人,这不是诡谲又是什么?
正当“局外人”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心中逐渐有些恐慌的时候。
“鄢进士!鄢进士!”
院外忽然传来了刘掌柜的声音,
“鄢进士快快出来迎接,翊国公亲自登门向你道喜来啦!”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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