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无耻了!”
他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只觉得丘奉贤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还在眼前晃悠,恶心得他直反胃。
他一脸得颓然,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看向同样“头顶冒火”的周柒柒,忍不住开口道:
“柒柒啊,你...你这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惋惜,
“你有备用款式这事儿,咋不提前跟我通个气呢?这下好了,被姓丘的几句话一激,全都给抖落出去了!以他那尿性,肯定牟足了劲儿要把那款备用的料子也抢断货!到时候咱们真就一点活路都没了,他继续坐地起价,咱们损失更大啊!”
张国强越说越愁,仿佛已经看到丘奉贤囤积居奇、漫天要价,而他们第一服装厂被彻底榨干的凄惨景象。
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但是周柒柒没说话,只是脸红得不得了。
张国强以为她是被气糊涂了,也不忍心在多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地骑着车回到了第一服装厂。
进了办公室,张国强看周柒柒还一直沉默不语,还以为周柒柒是被这压力给压垮了,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呢,赶紧安慰道,
“柒柒,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的,那备用款也是你自己努力设计的,我不应该泼凉水的,没事儿,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周柒柒没说话,进了办公室就转身去衣架哪儿,把大衣挂好,转过身。
“张厂长,”她声音清亮,“谁告诉你,我真有备用款了?”
“啥?!你说啥呢?”
张国强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珠子瞪得溜圆,完全跟不上周柒柒这变化。
他还以为是孩子被气傻了,在说胡话呢。
看着张国强急得抓耳挠腮、脸都快皱成苦瓜的模样,周柒柒终于忍不住,越想越乐。
她肩膀开始微微耸动,起初是压抑的闷笑,随即就再也忍不住了,清脆的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越笑越响亮,最后竟捂着肚子弯下腰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呦...哎呦喂...”
她揉着笑疼的肚子,眼角都沁出了泪花,好半天才直起腰,脸颊红彤彤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语气轻快。
“张厂长,看来我这演技不赖啊,你都完全相信了,那我这些印子就不算白掐。”
她一边喘气,一边笑着伸出一直攥着的左手,摊开到张国强面前。
那纤细白皙的手心,赫然有七八个深深的、红得发紫得指甲印子,一看就是下了死力气掐出来的。
张国强盯着那触目惊心的指甲印,又看看眼前笑得像只偷腥小狐狸的周柒柒,脑子彻底转不过弯了,嘴巴张了又合:
“周师傅...你、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啥戏不戏的?你快急死我了!”
“哪一出?”
周柒柒眉梢一挑,眉宇间全都是运筹帷幄的自信,“空城计,外加请君入瓮!”
她不再卖关子,嘴角噙着一丝冷冷的嘲弄,解释道,
“我刚才在丘奉贤那儿说的,什么备用设计、英产骆驼绒,全都是现编的!从咱们这儿到那儿的一路上现编现想的,没一个字儿是真的!”
“啥,现编...编的?!”
张国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你...你为啥要编这个去糊弄他?”
周柒柒走到窗边,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身上,那件正红色的双面呢大衣映得她容光焕发,眼神里是东西一切得自信,和一丝冰冷的嘲弄,
“为什么?很简单,给他递梯子,让他爬得更高啊,‘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丘奉贤铁了心要自掘坟墓,我不妨再给他添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一点!”
她笃定地分析着,每一个都透着掌握全局的从容:
“我猜,他现在八成正火急火燎地叫他的心腹,琢磨着怎么凑钱,恨不得把市面上所有英产骆驼绒都一口吞下去呢!最好他贪心不足,连那些又贵又用不着的辅料也统统吃进,那才叫自寻死路!”
她转过身看向张国强,
“第三厂库存积压,又吞了那批高价澳毛,早就掏空了家底。他哪来的钱?要么挪用公款,要么再去贷款。不管哪一条,都是把他自己往绝路上逼。”
她顿了顿,语气里是斩钉截铁的决绝,
“因为我早就想好了,不管情况坏到什么地步,哪怕生产线真的停摆,订单违约金压得我传不过去,我也绝对不会踏入黑市一步,绝不会买他丘奉贤手里沾着咱们血的料子!一分钱都不会让他赚到!”
“他想掐我的脖子?我直接掀了他的桌子!”
张国强听得云里雾里,感觉脑子像是被搅成了一团浆糊,好像明白了周柒柒要坑丘奉贤,但又有点不明白,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要去给他‘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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