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府,又号称‘江水之府’。”
“而十年前。”
“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做段沉舟。”
“‘圆月天刀’段沉舟,他没什么别的事迹。”
“不过是...杀得整个江水同境使刀之人,无不俯首罢了。”
“你知道他那条手臂怎么断的么?”
“我曾听大哥提起过。”
杨刀瀚虚弱的笑了笑,躺平望向天际,眼神古井无波,连报仇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他杀了一个破开了力关‘三大限’的练气大家。”
“没死,只是断了条臂,从此销声匿迹。”
“所以说啊...”
“他不杀我们,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不配。”
“你若寻死,我不拦着。”
张烈臣拳头紧紧捏着,提着刀。
半晌后,颓然放下,转头一声不吭便走。
“慢着。”
“把耳朵捡起来,带走,带走!”
“下次...你若性子再这么暴...”
杨刀瀚儒雅的面容上,爬起了狰狞。
“别怪,我不念义兄情谊!”
他不敢恨段沉舟。
不敢说今日之事。
更不敢提这等‘刀魔’的徒弟!
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同是三大帮的狮子堂龙头身上了。
...
虎豹馆。
季修跟随在段沉舟背后,看着他那柄圆月刀,以及周遭躲得远远的帮众...
不自觉地,头都昂了起来。
察觉到了身后弟子的心境变化。
段沉舟轻笑了笑:
“现在,知道什么叫做‘道理’了么?”
季修猛猛点头!
这种感觉,太舒爽了。
“师傅...你的刀...”
他舔了舔嘴唇,眸光灼灼。
“我的刀?”
“怎么,想学?”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嘴角依旧勾起。
残阳照下,泛得紫意未曾尽褪的段沉舟,周身邪性未散: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这一脉的秘传武道———”
“秘武:圆月天刀!”
他的脸上带着肃穆、虔诚:
“但,”
“秘武不是说练就练的。”
“非得是筋、骨、皮,都修行可堪破‘大限’桎梏的法门,并且将身躯淬炼到顶尖程度,最好是与‘秘武’相性一脉相承,才能授之。”
“你只是修成筋,得了金肌玉络而已,还差得远。”
“若不然...妄自接触真武,只会叫自己走向死路!”
要求这么高吗。
季修暗暗咂舌。
同时挠了挠头,又指了指圆月刀,有些疑惑:
“可段师,龟蛇大磐桩修行圆满,所参悟的‘玄血蛟筋’,助我打破了金肌玉络桎梏。”
“但...”
“我怎么觉得,这桩功和你的刀性没啥相关呢?”
莫非这位大佬是觉得考验自己的时间还不够,再加上自己见识浅,所以不想传此秘武?
但对此,段沉舟似笑非笑:
“最好,不是一定。”
“咱们这个‘流派’路子野,没啥跟脚传承,什么上乘桩功、淬金骨法、仙衣真本...”
“都是你师祖分别从不同流派、甚至‘真宗’门下,下黑手抢来的。”
“比如龟蛇大磐桩,你觉得‘玄武’厚重之真意,能和咱们的邪刀,搭上边么?”
他缓缓转身,眸子闪烁:
“刚刚为师不杀那几个,是因为...他们不配。”
“但,”
“现在我要告诉你,小子。”
段沉舟侧身回眸,遥遥指着虎豹馆:
“今天你遇到的,包括这些所谓的龙头,凡是叫你心里有疙瘩,结了仇怨的...”
“我要你半年内,修得‘汞血银髓’,届时,摘尽他们的头。”
“你敢么?”
半年?
摘掉三大帮的龙头头颅!
“敢不敢?”
季修一愣,只觉得血液在往上涌:
“段师,出来混,不斩草除根,是要还的,所以弟子才平素与人为善。”
“但...”
“他们得罪了师傅,敢和段师喝一壶酒,又给你羊肉吃,犯了忌讳,就该杀!”
“弟子愿意效劳!”
霎时间,少年眼眸泛着凶光。
杀人不过点头。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
原来咱们的筋、骨、皮秘法,都是抢来的?
季修心中揣测:
“那能得‘龟蛇大磐桩’筑基的流派...不简单吧?”
“别人会不会在哪一天找上门来?”
“横看竖看,我这一脉都是‘魔道中人’的行径啊...”
难道我威风凛凛季堂主,就要摇身一变,变成凶威滔天季老魔!?
本来还想当‘季东家’、‘季大刀主’,好像犯了冲。
“不过,只要把污我名声之人,全都压服,谁又敢继续多嘴?”
“自有大儒为我‘刀门真传’辩经!”
季修心潮澎湃,似乎看见了自己未来的无限曙光,斗志昂扬。
看得段沉舟勾起唇角:
“很好,很有朝气。”
“我这一脉交到你手里,想来师傅、师祖那些个仇敌仇家,也就不成大患了。”
“既然如此,明日早些来。”
“我便传你第二门上乘法,淬金骨之功!”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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