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看得在场人一寂。
如果...
没记错的话,之前好像率先挑头的,是你老自己?
季修从椅子上站起,看着干脆利落的方枭,‘呃’了一声,都还没来得及拦,他就做完了。
“将少东家带回去调养。”
紫袍鹤许庄对身畔人低声嘱咐了句,便将许恒匆匆带走,临行前对陆乘风、魏鼎昌道:
“这口气,咱们咽得下去么?”
陆乘风眼神森然:
“当然...不能说了算!”
“咱们走着瞧。”
说罢,也匆匆带着陆羽去求医问药。
临行前,看着季修胸前的细刀,陆红玉欲言又止。
...
去往牛羊市场的路上。
魏鼎昌背着手,一副大佬作派,走着走着,突兀叹了口气:
“方枭啊,淬骨小成,一方堂主,叫你跪下给人磕头,难为你了。”
对此,方枭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左臂纹身‘黑水蛟龙’:
“师傅,我十四岁开始跟你混市场,整整十几年了,最开始没跟你前,给人低声下气,为了省点租子,钻裤裆我都能忍得,何况这些?”
“更何况...”
“这人我不丢,难道让你来不成,哪有当小弟的不磕头,让大佬丢份的道理!”
他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叫魏鼎昌愈发满意。
有些时候。
选大徒弟,选门面。
不是要他多有城府,多有本事。
哪怕性情莽撞,瞧不起人,也没什么。
只要他能够忠诚,够孝敬,知道什么时候该顶事儿,什么时候该出头,就算是条野狗,日复一日的提点,也能练出头野蛟来!
这一点,许庄和陆乘风那两个家伙,这辈子都想不明白!
末了,他又看向右侧身段苗条,玲珑窄腰,出落得完全不似自己的女儿,神色无奈:
“那刀老子当年求爷爷告奶奶,才给你照着‘北镇抚司’绣春刀锻来的细刃,又似刀又似剑,费了多少功夫?”
“你转头就送人了?”
“你母亲大家闺秀,有文化,出自府城。”
“她走之前,亲手给你在刀柄上刻下了一行小诗,老子不懂,但...”
“你用来压裙的细刀,按照她的话来讲,是给你择婿、选人的!”
“那季修,一眼人中之龙,以我来看,陆乘风那闺女,估计到最后也是白搭,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这几百两投资,花得可真...”
对此,魏芷笑意吟吟:
“无所谓啊。”
“我开心就好。”
魏鼎昌一噎。
不由自主的...
就想起二十来年前,自己闯出了五百里山道,一袭布衣,到了江阴府,遇到的那个温婉女子。
当时他还没有这一身豪横气,反而憨厚的不得了。
当时...
她跟着自己回到这破县城时,也是这么讲的。
“你啊你...”
身边人递上烟杆子。
魏鼎昌抽了口,眼神不由恍惚。
这一副景。
像极了当年。
...
火窑,陆庄。
黄昏照下。
季修甫一踏入,便看到洪江正在指点季薇的刀法。
陆庄可供入劲的武学尚有一些,与夯实根基的桩功不同,随意练习,打打基础,也算不错。
所以这些天,季修便有意教授季薇练刀。
而洪江,也从火窑门客、到风云会众、再到被他彻底折服,已经心甘情愿,鞍前马后。
就算他不在,也将看护季薇的任务,揽在了自己身上。
叫季修颇为满意。
而当他到来。
额间有着细汗的季薇,轻轻一擦,顿时眼眸一亮:
“哥!”
随即蹦蹦跳跳走来,叫季修微微一笑,俯身从怀里掏出了一盒‘金燕脂’,在她面前晃了晃:
“看看这是什么?”
小姑娘瞅见那木纹盒子,顿时眸子更亮了:
“唉?哥你天天练武,怎么还会买这个?”
她小心的捧了过来,又不由瞥见了季修腰间细刀,眯了眯眼,摸了摸刀柄:
“还换了柄新刀,上面还有字呢,唔...”
“让我看看。”
她摆弄了下,仔细瞅了眼,轻声念叨:
“愿逐月华流照君...”
而将陆羽整顿完,便跑来小院的陆红玉踏过门槛。
刚巧,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当她顿住,停下脚步,不由看向那柄刀时,面色复杂。
就好像原本自己看到的沙中宝玉,却仿佛被他人发现了光华一样,有些吃味。
只不过,
当她看见那少年眼见自家小妹好奇,便笑着将刀鞘拿下,递给了她。
同时深吸一口气,扎桩、走血、锻大筋,全神贯注,毫无分毫留恋时...
靠在门槛,默了半晌,便不由失笑。
是了。
似这样心无杂念,一腔热忱的人...
不被人瞩目,
才不应该啊。
...
“螣蛇逐云式预支进度 1!”
【螣蛇逐云式:(19/30)】
黄昏下,挥洒汗水的季修看着元始道箓上的提示。
擦了汗后,感受着筋骨的颤动,捏了捏拳。
“我...又进步了!”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