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李叙白见盛衍明醉的不省人事了,便从樊楼伙计那里打听清楚了盛衍明的住处,叫了马车送他回家。
子时的汴梁城甚至比白日更加热闹,更加的纸醉金迷。
可谁又能想到,远在千里之外,万里之外的虎视眈眈,枕戈待旦呢?
李叙白撩开车帘,看着一盏接一盏的灯火从眼前晃过,转头又看了眼即便不省人事,嘴里还在念叨萧关的盛衍明,不禁感慨万千。
如今的盛世太平,是多少将士马革尸还换来的。
不该忘,也不能忘!
盛家破灭后,盛衍明独自在京,身边只有一个乳母和上了年纪的老仆。
文太后怜他孤苦,将他带进宫抚养,后来做了赵益祯的伴读,再后来他入朝为官,建功立业,宅子,娘子,都是赵益祯所赐。
马车拐过两个弯,在桐花巷停了下来。
盛家的宅子在巷口头一家,三进院落占了半条巷子,朱漆大门显示着宅院主人的地位不凡,门廊上高高的挑起两盏灯笼,斗大的“盛”字像是鲜血染就的一般。
盛衍明夤夜不归已经是寻常事了,车夫扣门后,门房很快开了门,盛夫人带着丫鬟小厮气势汹汹的迎了出来,看到马车旁的李叙白,她微微一愣,飞快的把手臂粗的棍子扔了,行了个礼:“奴家见过李大人,有劳李大人送我家大人回来了。”
这把声音并不似寻常女子声音那般温软婉转,反倒有铿锵金戈之意,听的李叙白愣住了。
他转眼又看到一根棍子滚到了自己的脚边,不禁抽了抽嘴角。
坊间流传盛衍明惧内,看这盛夫人说话声音都能杀人的样儿,看来流言不虚。
这盛夫人,可以跟宋时雨拜个把子了。
李叙白莫名的就有些怕,退了一步,还了个礼:“盛大人心情有些不好,这才多喝了几杯,嫂夫人莫要怪罪。”
这话他说的很心虚,素来当老婆的,有几个能给酒鬼男人好脸色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连累的盛衍明。
酒醒之后,盛衍明不会被罚跪算盘珠子吧。
听到李叙白这话,盛夫人似笑非笑道:“既然李大人求情,那奴家就让我家大人少跪半个时辰的算盘珠子,只跪半个时辰就行了。”
“......”李叙白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嫂夫人说笑了,嫂夫人一看就是脾气好,性格好的贤妻良母。”
“李大人过奖了。”盛夫人微微挑眉,吩咐人将盛衍明从车里抬出来,才又道:“家里乱,就不招待李大人了。”
李叙白赶忙摆手:“不必,不必客气。”
盛夫人微一点头,转身进门的一瞬间,抬手狠狠的揪住了盛衍明的耳朵,怒吼一声:“你个死鬼哈巴儿,你是吃多了胀到肚儿了,老娘给你一耳屎!”
听到这一声怒吼,李叙白抖了抖,逃也似的上了马车,拼了命的让车夫快走。
刚调转了车头,就听见盛府里传来盛衍明的一声惨叫。
“娘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昨儿跪的膝盖还青着,今儿就别跪了吧!”
李叙白不忍再听,让车夫跑的再快一些。
太可怕了,明日盛衍明不会杀他灭口吧!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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