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叙白终于听明白了这些人在叨叨什么了!
合着他一飞冲天,变成了皇亲国戚,轻而易举的就实现了阶级的跨越??
他张了张嘴,傻呵呵的冒出一句话来:“这个,要不要滴血验个亲?万一搞错了,我不就是被动欺君了嘛。”
赵益祯愣住了,有些不明白分明在万佛寺时机敏肆意又有胆识的李叙白,怎么一进宫就像变了个人?
这怕不是个假货吧?
听到这句话,文太后对宸妃的这一门亲戚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心。
果然是人穷志短,一家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穷酸样。
不堪大用,更不堪重用。
想到这里,文太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一些,明显带着截然不同的亲近之意:“小郎君思虑周全,果然有皇家之风。”她微微一顿,打量了一眼李叙白,其实李家人往这一站,什么滴血验亲都用不着了,那张脸一看就和从前的宸妃格外相似。
尤其是那一双时时含情,水盈盈的凤眼,跟宸妃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一样的勾魂摄魄!
当年先帝就是被这双眼勾了魂儿,竟然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硬是把宸妃从道观里带了出来。
与此同时,杨太后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李叙白这几人,见文太后没了下文,她颇为温和的开了口:“滴血验亲就不必了,方才老身听御林军说宸妃曾留下了信物,是一分为三的龙佩,不知小郎君可带在了身上?”
这话说得可谓相当有水平了。
听起来像是没有质疑李叙白一行人的身份,只是要坐实了这身份。
简直就是在设身处地的替赵益祯着想了。
“有,父亲的确是留下了残玉,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又不敢随意处置了,就一直贴身收着。”李叙白赶忙拿出那枚半旧的明黄色荷包,双手捧着,递给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益祯。
赵益祯神情一动,含笑接了过来。
他先是从荷包里拿出那两枚残玉,瞳仁微微一缩,又转头看了眼余忠。
余忠心领神会,拿了另一只半旧的明黄荷包走到近前,倒出一枚带字的残玉。
三枚残玉合在一起,拼成了一枚完整的龙佩。
正面雕着“千波宫”三个字。
北面则雕着“符祥九年”四个字。
这个时间,正是宸妃进封婉仪,赐住千波宫的那一年。
文太后和杨太后对视了一眼,皆微微颔首。
赵益祯也跟着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文太后抢先了一步。
“皇帝,极是宸妃的亲眷,必是要封赏的,宸妃亲弟李和用已过世,便追封为陇西郡王,其妻追封为郡王妃,其长子也过世了,便追封为新安郡公,谥号便由礼部斟酌几个呈上来,皇帝择一个便是了,李叙生的夫人封新安郡夫人,至于李和用的子女......”文太后慢慢的扫过这几张畏畏缩缩的脸庞,慢腾腾道:“三郎尚且年幼,不宜加封太过,四姑娘便封秀荣县君,二郎封武德司副指挥使。”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赵益祯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
他不满意文太后对李叙白的安排,但碍于她先追封了李和用郡王,又加封了李云暖县君,连过世了的李家长子李叙生和他的未亡人,都有了超规格的加封,这对一个已经过世了的先帝的妃子亲眷而言,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他实在没有理由表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