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余忠格外清楚,面对小娘娘杨太后时,恭敬丝毫不减,搀扶着她手,将她往书房门口迎。
杨太后扶着余忠的手,望了眼灯火通明,却大门紧闭的书房,愁道:“皇帝这几日都是如此?”
余忠点头苦笑:“娘娘,老奴也是愁的不行,可官家心情不好,老奴也不敢苦劝,幸而娘娘来了,娘娘快劝劝官家吧。”
杨太后没有生育过,保养的极好,分明已经四十的年纪了,望之不过三十如许,声音也婉转清扬:“皇帝这样苦熬,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说着,她在外头扬声道:“皇帝,老身熬了燕窝,皇帝开开门,用一些吧。”
话音方落,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赵益祯忙疾步出来,扶着杨太后的手,瞥了余忠一眼,斥道:“你怎么能让杨母后在外头等!”
余忠利落的告罪。
赵益祯挥了挥手。
在这个宫里头,他可以不看任何人的面子,但唯独不能薄待了小娘娘杨太后。
杨太后拍了拍赵益祯的手:“好了,是老身怕扰了皇帝料理政事,才没让他通禀。”她吩咐芷汀将白瓷汤碗搁在桌上,揭开盖子,一股浓香溢了出来。
“来,皇帝尝尝。”杨太后亲自盛了一碗,搁在赵益祯的手边。
赵益祯愣住了,那碗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燕窝,而是一碗虾仁粥,半晌才低笑一声,神情怅然若失:“杨母后还记得这件事,因为这碗粥,杨母后被母后罚了禁足三日。”
“快尝尝,”杨太后也笑了起来:“那时你还小,又患了风痰,太医交代注意饮食,不能吃发物,我看你馋的可怜,就私自给你带了些,你吃了虽解了馋,但风痰却也加重了,是大娘娘日日夜夜的守着你,一直到你痊愈,大娘娘却因心力憔悴,病了好一阵子。”
赵益祯没接话,尝了一口粥,连连点头:“杨母后的手艺一点儿都没变。”
杨太后见赵益祯顾左右而言他,便没再说这件事,反倒提起了死在了万佛寺的杨昌盛:“皇帝,那杨昌盛虽是老身的侄儿,可他竟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皇帝不必给老身留颜面,该如何惩治就如何惩治。”
赵益祯凝神道:“杨母后,那杨昌盛死的蹊跷,儿子也觉得他实在没必要做这种事情,杨母后放心,儿子一定查明此事,绝不会冤了他,也不会让他枉死。”
听到这话,杨太后脸上露出一丝悲戚的神色:“皇帝一片赤诚之心,老身心里清楚,杨家虽是老身的娘家,可这些年仗着老身的势,闹得的确有些不像话,皇帝该敲打就敲打,不必手软。”
余忠在旁边听得直咧嘴。
杨太后这话说得属实高明。
杨家这些年在朝中声名不显,没有出过一个重臣,皆是在不要紧的衙门里担着闲职,空担些虚名罢了。
要说吃点喝点横了点就算是闹得过分了。
那这朝里大半朝臣府上都闹得过了头。
要真是论起来,杨家算是低调收敛的多了。
杨太后这话,话里有话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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