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被林姨抱在房外。
秦守诚带着秦婉月坐在厅中,与林姨娘有说有笑。
齐伯与齐大二人在候着。
门口,一条足足一丈长的金鱼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的久了。
……
内房之中。
曾仕林淡淡的抬头看向面前的曾安民。
父子二人品着口中浓香的茶叶,皆是一言不发。
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爹。”
终于,曾安民先忍不住抬头看向曾仕林。
“嗯。”
曾仕林抬了抬眼皮,淡然的朝着曾安民看来,眸中平静:
“说吧。”
曾安民张了张嘴后顿住。
我就是黑猫武夫?这着实有些吓人。
或者,我得了勘龙图的秘密?
亦或者我有外挂?
随便说一件事儿都不好说啊……
他心中踌躇,犹豫了半晌,一咬牙硬着头皮道:
“那个,我……”
话还没说完,便听曾仕林浑厚的声音响起:
“安时宜是妖族,你是知道的对吧?”
嗯?
曾安民听到曾仕林的话,先是轻轻一愣,随后赶紧点头道:
“今日辰时才知。”
老爹颔首,缓缓闭目手指在茶杯间缓缓磨搓,良久之后声音响起:
“为父也是作夜才知,但江王欲反,却是在四年之前便已经知道。”
“啊?”曾安民猛的抬头,眸中茫然:
“可您不是四年前才赴任吗?”
曾仕林缓缓睁眼,眼睛之中全无浑浊,只剩下精芒:
“若他不造反,为父又如何能在凤起路全力施政?”
“嘶~”
曾安民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反应极佳,一瞬间就明白父亲的意思:
“您是说,是您逼他造反?!”
“他若愿意做个无权的闲散王爷,自然不会至如今。”
老爹轻哼一声,眸中闪烁着阴沉:
“只是想不到,他欺下瞒上,与秦先德狼狈为奸,还想暗中积蓄倒打一耙……”
“铤而走险,胆敢串通妖族,此事为父知晓的晚了些。”
说这话的时候,老爹的声音之中只剩下一片冷意:
“也可惜了王得利,虽粗鄙了些,却也不该死在腌臜妖族之手。”
曾安民的脑子有些乱,他艰难开口道:
“但江王造反……总要有胜算吧?”
言下之意便是,那江王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王爷,他哪儿来的胆子??
哪里来的底蕴?
“他可不觉的自己在造反。”老爹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恐怕在他临死之前,脑中恐怕想的还是如何设计弄死为父,反给为父套上造反之名吧?”
“而且,你觉得沈留区区一届商贾,凭什么会出现在江王的视线之中?”
这……
曾安民猛然抬头,他几乎失声:“沈留他……”
他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来自于父亲那轻描淡写的语言。
自己的面前坐着一个天底下最狡猾的老银币!
“不错,金太平沈留,是为父的暗桩。”
“这也是为何让你去当左典吏保住沈君的原因。”
老爹缓缓站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曾安民。
声音悠长而清远:
“当然,保住保不住都无所谓,那时的江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咕咚~”
曾安民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