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找到陈东海和刘大海,原本想着一个地方出来的,总能护着点儿,可事情恰恰相反。
陈东海选择了让她们吃亏,严厉呵斥,经典的话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们?
也该学学城里的规矩。
他是不知道向阳镇女工们的委屈吗?
当然不是。
他只是清楚知道,这些人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跟着他从向阳镇去了湖东县,那就是离不开,走不掉。
为了什么?
挣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她们这些女人们。
事实就是,这些年下来,向阳镇的女工们瞧着风光,实际上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叶玲花眼睛红了一圈。
她吸了吸鼻子,旁边伙伴也挽住了她的胳膊。
“我在向阳镇开厂,你们就都是本地人,谁能欺负的了你们去?大家都是知根知底,干活舒心,一口气指定能顺。”
谢昭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你们担心啥,担心钱,对不对?”
“你们在东海制衣厂,一个月多少钱?比湖东县女工们要少三元的工资吧?年节福利也是最差的,甚至是最晚发工资的,我说的没错吧?”
话说到这,孙兆兴脸色猛地变了。
“艹他妈的陈东海!把咱们向阳镇的女工带到湖东县去,就这样欺负?!真不是个东西!”
叶玲花哭了出来。
女工们也低下头流眼泪。
是啊。
这么些年,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工资少了不敢说,挨欺负了也不知道找谁。
想着辞职不干,可家里头生计压着,就像是赶鸭子上架,早就身不由己了。
“那……你能给我们多少钱一个月?”
人群中,终于有人问出了声。
别的都不谈。
这才是最主要。
再心动,再想回来,工资如果少了,她们宁愿熬着也不会回来。
“我给你们开工资,多少钱一个月不是我说了算,是你们自己说了算。”
谢昭认真道。
自己说了算?
“啥意思?”
叶玲花忍不住追问。
“意思就是,按件算钱。”
谢昭言简意赅。
“我们走流水化制衣过程,你们不需要做整件衣裳,每一道衣裳只需要做一道工序就好。”
谢昭示意,“比如,你们三个负责锁边,你们负责上拉链,你们负责踩袖口。”
“我给你们按照工序算钱,复杂的工序,单价越高,做得越多,工资越多。”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衣裳。
“最简单的平车,两条边踩完,衣摆锁边,三厘。”
“你们自己算算,一天下来能做多少?工资多少?”
女工们惊得合不拢嘴。
她们从当制衣工开始,就是按照月工资拿钱,顶多评一个优秀女工,奖励一张供应券!
按件计钱?
她们从来没听过!
叶玲花就是做平车的。
她知道自己的速度,也知道自己一天能踩多少平车,当下飞快计算了一下,得出了一个令她都不敢相信的数字!
“三,三元?!我一天能挣三元钱!”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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