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去忧嗯一声,这是于伯能干出的事。
于伯只叫于伯,打从林去忧记事起就叫唤这名。
父皇说于伯是江湖高手,是北边娘亲方向来的,娘亲还在世时候对他很是尊重。
于伯在江湖地位有多高林去忧不知,只晓得那日林乘意马踏京城,只有瞎眼老头拦在路前,问他讨个太子殿下活命承诺。
于伯常说,林去忧,去忧,名字取自“盼世间谁人有你似无忧中”的忧字。
她带你来这世间,只盼你无忧,现在她走了,这个使命自然落在他的头上。
所以京城到逐北城,是他背着水土不服的林去忧走过来的。
林去忧余光看向胖乙道人身侧的酒壶,笑道:“想来你是在找小青松道人,不过倒是不凑巧,他将我和季莫寒送到住所便去了第二峰,今夜恐怕是回不来了。”
胖乙道人哪里听不出太子殿下的弦外之音,将一壶上好的青莲酒奉上。
青莲酒与辣子酒听名字就不同。
青莲酒在口感上较为清冽,酒液入口后能带来清新的感觉,尤其是在冷藏或冰镇后饮用,更能凸显其特点,让人在品尝时感到神清气爽。
一口酒水下肚,本来打拳积攒在体内的闷热一扫而尽,林去忧朝月喊一声痛快,随后轻声道:“早就听闻平天山第二峰土壤肥沃,遍地灵药,可第三峰到底藏了何许秘密,莽荒之后江湖便传闻平天再无第三峰。”
时刻关注烧鸡的胖乙道人掐指算了一下时辰,在最佳时候掰下一只鸡腿,先寄给林去忧,不过后者摆摆手,显然不着急吃,他便一口吊着鸡腿,含糊不清道:“师傅早就料到殿下会问,吩咐我们可不能提前跟你说,待你见到云小师叔,便什么都清楚。”
林去忧微微点头,手指捏着酒壶,目光却投向远处的山峦,低声说道:“莽荒惦记北宁可紧,打从我记事起,便是一月一小战。林乘天刚当上皇帝尽显稚嫩,南北中三州失衡,重武轻文,北州精兵强将辈出,北州武夫走到哪都是昂首挺胸,可骄兵必败。”
“不将两州府将领放在眼里的武夫们,更是放出百无一用是书生言论,北帝城边疆一战中更是将原本投降莽荒出自皇氏将领给斩了头颅,八百尸首悬挂城门之上,惨不忍睹。
“莽荒皇室大怒,便有了二十万铁骑打穿北州府之说。”
胖乙道人不敢过多言语,只是低头吃烧鸡,生怕漏了那一处。
林去忧也不过多计较,早已习惯无人听他诉说,喝了口青莲酒润润喉咙,继续道:“莽荒那一战,若不是娘亲飞剑出京城,在逐北城集结天下武夫共同御敌,现在的天宁还会是天宁,但北州还会是今日北州?”
莽荒一战之所以会如此惨烈,是莽荒举全国铁骑杀入北州,而南州中原只是冷眼相待,巴不得莽荒将北州彻底打穿,他们再出兵镇压,将北州武夫彻底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林去忧突然一笑,笑得极其柔和,垂下眸子道:“死了也好,死了便能找爹娘团聚。”
胖乙道人叼着一根鸡翅,有些茫然蒙圈,不是在说天下大事,怎就忽然就扯到生死如此沉重话题。
林去忧恢复平静,拍了拍他肩膀,乘机从他手中抢来最后一个鸡翅膀,笑道:“不怕你笑话,我三岁便习剑,五岁便能御剑百步,娘说我有望成剑仙,但那时候的我不懂,何是仙人,只想家人团聚。因为林乘天当了皇帝便一股脑子埋在朝纲中,聚少离多,所以我素来厌恶所谓皇室宗亲,天下人的事让天下人操心,只甩在一人肩膀,哪来的道理?”
胖乙道人彻底不敢说话,生怕最后一根鸡腿被林去忧夺了去。
林去忧叹了口气,道:“逐北城三年,我也明白有些事不是逃脱就有用,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是我能决定的。
“所以你们道派经常说什么,天法道,道法自然,简直是在放屁。”
胖乙道人吐出鸡骨头,更加迷茫,皱着眉头不解道:“孜然?什么孜然?我没放啊。”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