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铭享受够了太阳给自己的舒服,转头看向来人:
“泽铃,周末补习班不上课吗?”
“害,甭提了。”
赵泽铃单手叉腰,摇了摇头,玫红色的短发一看就是刚起床,都还没打理,显得蓬松杂乱,她没好气地说道:
“军队宣布骆鑫街区到河春县的路段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锁管制。补习班被取消了,我下周也没学上了。”
“这么严重?”赵泽铭皱眉:“整条国道都给封锁了,这情况不多见。”
“可不。”赵泽铃一摊手:“听我妈说,帝国解体13年来,咱们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全路段封锁。听说还派了坦克和运兵车来呢,不知道发生啥了,怪吓人的。”
“整条路都封了。”赵泽铭托着下巴:“那你怎么办?你高中和补习班都在那里。”
“读书的事情我可以去图书馆。”赵泽铃倒是胸有成竹:“上不了学,我可以去市里头打工去。”
“又是卖土豆饼?”
“兼职一下午给22块8,扣掉来回车费,还能剩21块7,可不少了!省着用,你一周饭钱我都给你赚出来了哦。”
赵泽铃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两张钞票:
“对了,铭。你们学校最近要进山实习了吧,这我前天做家教赚的,山里头冷,你去买件保暖的毛衣。”
“现在军政府规定,实习期间按军事化管理,学生一律穿无衔军事作训服,我用不着,你留着用吧。”
赵泽铭摇摇头,没有接钱。
“诶,让你拿着,你说那么多干吗!”
赵泽铃拽过来他的手,硬把钱塞进他掌心里,叮嘱道:
“你是离开了市区,到陌生地方,你忘了老爹说的?在残星这地方,越是穷乡僻壤,那越是讲人情世故,你拿着钱上下打点一下,也好使!”
“想多了,再说了真要打点关系,你觉得就这20块钱够啥用?买条烟?就那地方,除了土匪就是野人,连个小卖部都找不到。”
“收着收着,别跟你姐犟。你就是前两年就是没给人塞钱,结果被调剂到了这城镇规划专业——呵,城镇规划,结果不是坐在城里画图,而是去山沟沟里盖房子。”
赵泽铭无语,但实在拗不过赵泽铃,只好把钱收下。
赵泽铃见他收好两张钞票,得意笑了笑:
“哼哼,你听姐姐的就好,咱可是大学生。以后等我出国,只用奖学金就够花了——小弟呀,你可得加把劲呢。”
“等你考上了再说吧。”赵泽铭揶揄了一句:“不过是去邻国上个大学,又不是考到帝京去了。给你能的。”
“那你可放一万个心吧,你姐兜里的钱加起来可都没有你姐分数高——不跟你说啦,我得先去换衣服洗头,妈今天做炸油糕,赶紧起来下楼吃饭吧。”
“过什么节了,吃这么好?”
“没过节哦,只是马上进山里的人要过苦日子了,给他享受享受咯。”
赵泽铭耸耸肩:
“我们实习的地方好歹是管饭,再糟糕能糟糕到哪去?”
“那不好说。”
赵泽玲撇撇嘴:
“就咱们社区,去年就有过一起实习事故,野人袭击聚集地,领队来不及取枪,死了两个学生,一个老师。”
“没那么严重。”赵泽铭轻描淡写道:“都是热兵器年代了,野人就是再能打,也扛不住7.62mm的文明。偶然事件没什么代表意义你别给自己上压力。”
“……还说我呢。”
赵泽玲歪了歪头,绿色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忧虑,她随即拍了拍赵泽铭的肩膀:
“你这不是很清楚情况吗?私底下没少研究实习地点的事情——我看,是你自己压力太大了,昨天都做噩梦了,今天好好休息吧。”
赵泽铭刚想反驳,楼下传来女人的呼唤:
“铭、玲娜,饭做好了,下来吃饭了!”
“得嘞,我们马上下去。”
赵泽玲扭过头来,对赵泽铭说道:
“别想太多了,小弟,咱们也就苦这几年,等你姐我回来,带你们去首府过好日子去。”
“我没想太多,真的。”
“看你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谁会信啊。”
赵泽玲笑笑,她伸出手,竖起小拇指。
“这是干什么?”赵泽铭诧异。
“喏,拉钩啊。”
赵泽玲把手伸到跟前:
“八年前我爸把你捡回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来着的?”
赵泽铭略一迟疑,回忆起来:
“虽然我们是芙拉芒来的归化民,但你既然来了这个家,那我们就是亲人,有什么事情都别瞒着我们,只管倾诉。”
他逐字逐句,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一字不落。
“可以了!不用连语气都学会啦。”赵泽铃耸耸肩,随意感叹了一句:“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难道脑袋里装了台摄像机吗?”
“也许。”赵泽铭淡淡说道:“你提这个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