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赵泽铃坐到床边,单手托着脸颊,戳了戳赵泽铭的肚子:
“我说啊,亲人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赵泽玲补充道:
“铭,不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你愿意分享,我们都会倾尽所能帮助你——答应我,以后不许跟你姐撒谎了嗷。”
赵泽铭看着对方。
【这个时候,正常人应该怎么表现?】
沉默了几秒后,赵泽铭找到了对策。
“噗嗤!”
赵泽铭咧开嘴角,作出一幅无奈笑出声的姿态:
“哈哈,你当哄小孩呢,多大人了,还玩这一套……”
说着,他弹出小拇指,勾住对方的指头:
“我向你保证,铃,我如果真的有压力,一定会跟你说的。”
“嗯哼哼!”赵泽玲眯起眼睛,“这还差不多嘛——那我下去咯,餐桌上见。”
“一会儿见。”
打发走赵泽铃,赵泽铭收起笑容。
“没有压力?——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家里目前什么水平,赵泽铭还是清楚的。
同样,姐姐也是一样的认识。
大规模封路什么的只是借口,学校对于培训班的学生有一笔专项补助金,恐怕不去上学的真正目的,还是赵泽玲要去打工。
十三年前,星环帝国备受尊敬的老皇帝陛下突然驾崩。而在那之前的一个月,当了40年储君的皇太子先撒手人寰。
许多隐藏在过去的矛盾,伴随着王位继承权的纠纷,浮上水面。
贫富差距、工农业化剪刀差、污染、旧贵族和新实业家、共和派和君主派对立——种种之前被老皇帝的极高威望和人格魅力压制住的问题,直接引爆了帝国内战。
关内军阀混战,最倒霉的却是边疆政权。特别是坐落在帝国东北方向,远离中央的残星都护府一下子失去了与皇室的联系。
紧接而来的就是军队,发动兵变,来自帝京的文官政府被排挤出去,本地的武官上台把持政权。
然而借机独立后,已经自称为残星共和国的政权,经济形势却是一落千丈,和关内的贸易非常不顺。
由于残星国内大部分区域位于寒带和亚寒带之中,本就落后的基建更不能支持本地的畜牧业、农业、林业产品运到帝国和海外市场去——负责这些的铁路、海运和飞艇,这些本来就是皇室企业来维持运营的。
不谈宏大叙事,对于赵泽铭一家来说,光是凑够给义姐赵泽玲去邻国大学读书的钱,就已经掏空了二老这两年的积蓄。
按理说,他所在的家庭本不算差,谈不上大富大贵,至少在这个芙拉芒人社区中,原本也算是小康家庭的。
收养他的老爹赵康途——原名康斯坦丁·范·德里克,本身是从芙拉芒移民过来的商人,随后归化星翰后,仍然做着出口木材到海外的工作。
在昨天睡觉前,赵泽铭还不凑巧地听到老爹用老家芙拉芒的语言抱怨,说港口封冻,货物运输成本还得增加,加上帮派的伙计索要好处,这一趟下来几乎赚不了几个钱。
政治和经济环境的恶化,让社区治安环境也变得糟糕起来。
现在不比帝国时期,等不到来自皇室的转移支付,什么都得自己扛。
赵泽铭摇摇头,他对于政治和经济没什么好的观点,作为一个普通的职高学生,能够顺利毕业。
接着,再按照规定入伍服役两年,运气好的话,军政府会给他分配到工程兵。
那样的话,收入待遇也不错,等到赵泽玲学成归国之前,家里的负担能少很多。
最主要的是,一旦进了军队,黑道上的好兄弟们,可就不敢找自己家人麻烦。
这算是,压力大吗?
赵泽铭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压力算大的,那么在这个不到一千万人的国家,还在为下一顿饭头痛的人,至少有八成。
如果压力不大,那他昨天晚上做的梦也太过扭曲了。
不过,梦也就是梦而已。
赵泽铭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梦境是一种对现实世界的映射,平日积累积压的一切,曾经略过的想法和浮动情绪,会以梦的形式重新演绎。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赵泽铭觉得,梦到的些个食人保姆、重生追忆点,那所谓的梦境世界,不过是现实中的苦闷和压抑臆想罢了。
自己和铃都清楚现在的形势。
大环境不好,谁都不容易,只是心照不宣,努力挤出个笑容,告诉对方自己很好。
生活中的大家已经很难了,别再徒增烦恼了。
“想那么多没用,事已至此,先起床吃饭吧。”
他念叨一句,掀开被子。
随即,他便看到一本金属封装的厚重书本,静静地躺在床上。
只是和梦境中不同的是,在银质锁孔的中央,还插着一把黄铜钥匙。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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