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狐人立而行,身穿花裙,狭长的脸颊之上,还扑了两团胭脂,显得颇为怪异。
从其下床、走过来、向陈晋问好……
这整个过程,胡员外的目光都放在陈晋的身上。
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惊慌失措的面孔。
然而出乎意料,那少年郎的神态非常沉静,似乎早猜到了这个结果。
胡员外赞道:“陈公子,你果然胆识过人。换做别的人,不管是夫子还是学子,恐怕早吓得落荒而逃。实在太好,有你当小女老师,老夫便能放心了。”
陈晋淡然道:“员外,首先,我还没有答应;其次,你既然要给令爱找老师,可令爱却不现身出来,而是用只狐狸来吓人。这般做法,未免缺乏诚意。”
闻言,胡员外双眸一缩,笑脸消失不见,眼勾勾盯着陈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晋笑了笑:“我是个读书人,自有识人之明。”
“你不是个读书人!”
胡员外大声说道:“最起码,不是个普通的读书人。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晋与之对视:“员外,我也未曾问过你是什么人。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这就告辞。”
说着,举步便走。
胡员外目光闪动,忽地叫一声:“慢着。”
陈晋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面对他,胡员外长叹一声:“陈公子,老夫并非有心隐瞒,更谈不上戏耍。只是小女的情况颇为特殊,在真正带你进去之前,必须考验一二。否则的话,老夫担心会害了你。”
“害我?此话何解?”
“以前老夫也曾找过些见识渊博之士,可当他们真正见过小女后……”
说到这,胡员外卡顿了下,仿佛不知该如何形容,想了会才接着道:“总而言之,他们就会被迷得失魂落魄,从而做出某些疯狂的行为。”
陈晋目光一闪:“听你的描述,不就是魅惑之术吗?令爱擅于此道?”
胡员外摇摇头,苦笑道:“如果只是魅惑幻术之类,那倒简单了。小女并未学过那些,而是天赋所然。她也未曾主动地去迷惑别人,可别人一旦看到她,就会变得神魂颠倒。为此,闹了好些事端出来。老夫没办法,只得把她关了起来,不敢再放她出去。”
说到这,神色萧索:“但这样做的话,与囚禁何异?小女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欢乐,更会失去活着的意义。身为父亲,我感同身受,故而一直在寻找解决之道。然而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并无作用。”
陈晋眉头一皱:“依你所言,你其实并不是要给令爱找老师,而是想找个玩伴之类的?”
胡员外忙道:“陈公子言重了。多年以来,小女一直被困在斗室之中,平日里只与此狐为伴。但她是人,每每孤寂之际,心底自然渴望与人交谈,交流。老夫便想着,如果能找到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人,能和她相处得来的,再教导小女礼法道理,那就好了。”
陈晋问:“像令爱这般女子,天赋异禀,那想必也是极为聪明的。即使不用人教,也可以通过书本来读书识字,而或隔墙讲授等方式来教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