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打起精神:“可能在路上耽搁得久了,有些饿。”
胡三哥笑道:“那无妨,我现在便带你们进庄。虽然晚膳尚未开始,但备有点心热粥等,可先垫一垫肚子。”
听到“点心热粥”四字,张桐眼神放光:“好的,劳烦三哥了。”
当下不再多说,开始进庄。
陈晋的驴子自有仆从帮忙照料,牵到马棚那边喂草料去了。
他跟在后面,观察起庄里的情景。
在过来之前,对于这场“三月春花宴”,本有些不好的猜测,可如今看来,一切正常。而负责接送宾客的胡三哥,表现得十分礼貌周到。
庄上人来人往,邀请的客人不在少数,基本都是身穿长袍,头戴儒巾的学子生员。
一个个青春年少,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不用多久,胡三哥把张桐和陈晋带进一个偏厅里落座,说一声“两位自便”,就匆匆离开。
张桐坐下后,立刻伸手拿起摆放在小桌上的一块点心,便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他实在饿得不行。
小厅的椅桌分两排列开,两位一桌,每张木桌上都摆放着茶水杯盏,以及装满了各式点心、肉脯、瓜子的碟子。
如斯排场,让陈晋瞧着,也颇感意外。
众所周知,排场都是靠钱来堆出来的。
至今为止,他所经历过的排场,也就是陈亮家里举办的家神吃席。
与现在相比,顿时被比了下去。
排场如何,陈晋其实并不在乎,他在意的是,这胡家庄请那么多人来赴宴的目的,究竟有何用意?
接连吞下三块点心,加上一把肉脯,再往嘴里灌进一杯热茶,张桐长长松了口气,终于感觉身子恢复了些力气。
他大概觉得自己的吃相不雅,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陈兄,你怎不吃?这糕饼挺好吃的。”
陈晋问:“你经常到这赴宴?”
“哪能呢?一年两回,三月是春花宴,八月是秋华宴。不过今年八月,我要去考乡试,恐怕吃不上那一顿了。”
张桐说着,语气带着遗憾。
“年年如此?”
“去年才开始的,到了今年,刚刚两年。”
陈晋若有所思:“那也很厉害了,如此铺张排场,花钱如流水。”
张桐叹道:“可不是?不说晚膳正宴,便是这一桌茶水点心的花费,便差不多够我日常吃喝一个月了。”
陈晋接着问:“如此说来,只要是读书人,都可以受邀来吃?”
张桐回答:“据我所知,请的基本都是年轻学子,并且长得不丑的。至于家境出身,有无功名,倒无所谓。”
“这是何故?”
“我有所耳闻,说胡家每年设下两场宴席,其实是为了选婿。”
陈晋:“……”
张桐砸砸嘴唇,感叹道:“听说那胡家小姐长得花容月貌,极为出色。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胡员外只得一女,视作掌上明珠,所以选中的男方,得入赘才行。”
说到这,张桐正色凛然:“如果选中了我,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男人大丈夫,岂能入赘为婿?”
说到这,目光瞄过来:“陈兄,你品相不俗,如果有意,或许能够雀屏中选。胡三哥看到你时,便热情相邀,定然是有原因的。”
陈晋淡然道:“我对入赘也没兴趣,还是吃东西吧。”
伸手抓起点心肉脯,开始大快朵颐。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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