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冷,便是痛。
钻心的痛。
手腕、大腿、还有脸面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做不到,眼角的余光瞥去,见到不远处的地方,娃娘失去了神采,横陈在那儿。
其身上,一头秃尾狗子正在啃来啃去,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见状,他心疼得无法呼吸。
自己与娃娘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都小心呵护,担心会弄坏了它娇嫩的皮。
可如今,娃娘竟被一头丑陋的狗子站起来蹬……
“褚道长,这就是你所说的仙家降罪?”
一把清冷的声音传来。
褚道人不禁打个冷颤,奋力抬头看去,终于看到了陈晋。
陈晋手持油纸伞,站在青石上,四周不断地有雪花飘落。看上去,颇有几分出尘的洒脱之意。
这时候,褚道人再顾不上娃娘了,自己的处境,可比娃娘还要可怜得多,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介读书人罢了。”
“不,你不是。”
褚道人惊恐地道:“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的话,观主不会放过你的。”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跑来陈泽乡卖个桃符,竟会招惹到一个如此可怕的狠人。
完全的不讲逻辑,不合道理。
陈晋笑了笑:“看来你对你家观主很有信心。”
“当然,观主他老人家可是真正的有道之士。”
“如此说来,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咯。”
褚道人忙道:“不,我是真道士,持有度牒,登记在册的,只是还没有正式授箓。”
“没有授箓学艺,你就敢帮人请家神了?”
“是陈建德和他的儿子主动找的我,苦苦请求,给的也多,我不好拒绝。哪知出了纰漏。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就算去哀求观主出手,都一定会把此事搞定。”
陈晋冷笑一声:“那卖假桃符呢?也是因为能赚得多?你真是什么钱都敢赚。”
褚道人辩解道:“乡人们过年过节,总得讨个吉利。”
陈晋哂笑一声:“这话不假,但讨吉利,为的是保平安。你坐地起价,年年涨价,甚至弄虚作假,那乡人们不但得不到平安,还被压榨搜刮得干干净净。这事,能说得过去?”
褚道人哭丧着脸:“每年来,经观主开光加持的桃符,就那么几块,一早便被城里的权贵人家高价买走了。我到乡野行走,根本无符可售,只能自己砍伐桃木,制造一批,好满足乡人们的需求。”
陈晋听得笑了:“依你所言,那都是别人的错了?”
褚道人眼珠子一转:“我自然有错,但错不至死。阁下是个读书人,定然是讲道理的。否则的话,不会和我讲那么多话。”
陈晋淡然道:“你误会了。我多说话,不是要与你们讲道理,而是我在和自己讲道理。”
“和自己讲道理?”
褚道人为之愕然。
一个人做事情,需要和自己讲道理的吗?
但陈晋没有再说,撑着伞,飘然离去。
身后顿时传来褚道人的嚎叫声:“观主救我,观主……”
很快就断了声息。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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