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微微一笑,当即喊道:“父亲。”
蒲叙看苏玉打扮得清风朗月,很是满意。
可随即他又想到,她原本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该是粉雕玉琢、红妆绿裙的样子。
可现在……她双手因为长期习武和写字,早已经布满了茧子,再看她未施粉黛的脸……哪里还有小女儿家的影子。
蒲叙微微叹一口气,心疼地拍拍苏玉的肩膀,沉声道:“此去京都,凡事需沉心静气,细心筹谋,不要逞一时之气,唯有问鼎天下,方不负这些年的付出。”
苏玉低下头,敛去眼底的仇恨,一字一句回道:“儿,谨记。”
蒲叙点点头,眼角有些湿润,他环顾四周,目光从院子里扫过。
八年了。
这院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是他们爷俩亲手一点一点添加的。
刚来这里时,他们除了一个药箱,什么都没有。
走投无路之际,蒲叙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带着苏玉上山去挖草药来卖。
他们在山里转了好几天,饿了摘野果子充饥,渴了就找山泉水喝,几天之后终于挖到一些珍贵药材。
他们用这些药材在药铺那里换了不少银子,在流浪近一个月后,两人第一次吃了一顿饱饭。
后来,见无人认出他们后,蒲叙靠着自己的医术在小城里站稳了脚跟,积蓄也越来越多,慢慢买下了这座宅院。
为了不让苏玉吃苦,蒲叙竟稍微收敛了自己的怪脾气,县城里那些乡绅贵人来找他看病,他也不拒之门外,相反的,还会收取高额的诊金,连普通药材都能被他忽悠成神药卖个高价,用他的话来说,反正他们惜命,不缺钱,多拿点也无妨。
就这样,蒲叙靠着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赚得满钵金,让苏玉能够安安心心地读书习武。
苏玉看出他眼底的不舍,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慰:“待大业得成,叙父亲想回来看看,随时都可以回来。”
蒲叙点点头,感觉喉咙有些发紧,鼻子酸酸的,他虽然脾气怪,可也是个性情中人。
特别是现在年纪大了,念旧得很。
他拭去眼角的泪,拉着苏玉的胳膊一边往大门走,一边念叨:“走吧,走吧,大事要紧,宅子在这儿又不会跑了。”
“等我告老还乡再过来便是,真是的,越老越没用了,跟个小娘子一样,哭哭啼啼的……”
苏玉听着叙伯絮絮叨叨地唠叨自己,不由得舒展眉头,笑了起来。
这个小老头,唠叨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马车,两驾马车装得满满当当的,一个装着名贵药材,一个装着经学子籍,都是他们宝贝着的东西。
十几个家丁和两个丫鬟押车,跟在马车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城去了。
苏玉掀起帘子,回头看向宅院大门,留下的老管家不舍地望着他们,她朝他挥挥手,老管家抹了一把眼泪,缓缓关上了大门。
此去上京,山高水远,路途漫漫,一切都是未卜之数,不知何时才是归期。
放下帘子,苏玉沉心静气,眼神清明,手里摩挲着那枚光滑的玉佩,在心中思量打算。
父皇,母后,儿臣定会用他们的鲜血,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