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姜童儿离了万寿山五庄观,一心归回方寸山,历过夏月炎天,值三秋霜景际,终归家中。
他骑白鹿上山,临近三星洞,心中喜说,终能见祖师,他下白鹿,轻拍鹿身。
姜缘说道:“你承我行万里路,我记此事,此时归山,你去山间修养,若教有人欺了你,你但可寻我做主。”
白鹿蹭了蹭童儿,啼叫一声,三下五除二间,消失在山间。
姜缘方才进了三星仙洞,走近道上,但见那个师弟演礼,这个师弟说法,约莫三四十人,好不热闹,多是生面孔。
三星仙洞里弟子一代又一代。
他方运气一观,多是心猿不定之辈,全不似修行的。
姜缘暗叹,却不曾停,径往瑶台去,忽有声起,有人将他拦下。
“大师兄。”
姜童儿抬头细细一看,原是师弟真见,他说道:“师弟。”
真见近前拜礼:“大师兄!此别数十载,你去了何处?可教我忧心,非是师父相告大师兄无事,我真个坐立不安!”
姜缘笑道:“我却访名山去了,今时方归,师弟莫忧,不知如今府中弟子是哪个字辈?无个熟络的。”
真见说道:“大师兄,府中弟子来来走走,熟的多去哩。师父门下十二字辈,作那‘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今府中是个‘颖’字辈,是第九辈也。”
姜缘颔首道:“谢师弟解惑。师弟,我方拜师父去,待他日闲时,再与你谈说。”
真见放开路来,说道:“师兄且去,师兄且去!”
姜缘径朝瑶台走,他走至瑶台,不见祖师高坐,他转向台后小道,不消多时,行至静室前。
他抬头往那前看处,但见那静室门中大开,祖师蜷缩身躯,在床榻上朝里睡着了。
姜童儿轻轻的将拂尘提起,又撒起衣袍,小心的到祖师静室门前,跪伏在此,候着祖师安睡,不急不躁。
不多时,祖师舒开两足,披衣盘坐,望向姜缘,说道:“童儿,何时归来的?怎个不唤我醒来。”
姜缘摇头笑道:“师父,我归来不久,见您安寝,弟子怎敢惊扰,候着师父醒来就是。”
祖师听说,十分欢喜,暗自道:“我喜非此童儿有孝,乃温养功成,此道五步俱全,交媾甚易,丹成在即,童儿却未生骄气,此方成丹,若此间生骄气,定败修行。”
姜缘道:“师父,今我温养功成矣!”
祖师道:“早料如此,早料如此!童儿将丹成。此方去守山,有变故否?”
姜缘说道:无有变故,镇元子大仙离山七十馀载,弟子代之守山,些许时候,却有妖邪犯山,皆教弟子退去。镇元子大仙归来时,逢弟子遇双足穴窍八十一难关,不得进展,大仙助弟子一功,方是温养功成。”
祖师点头道:“甚好!”
姜缘叩首道:“师父,我这等年数不在山中,师父安好?”
祖师从床榻起身,扶起童儿,说道:“安好,你且起。”
姜童儿用手搀着祖师,坐得蒲团上,说道:“我多年不曾听师父讲道,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