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人隔着电话也能把两个字说的这么性感。
顾听对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心知肚明。
说来实在是巧,前几天她都缩在沈宅不怎么出门,难得出门逛逛,没想到遇到了方管家。
先声明,她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她就是随意逛逛,结果听到了方管家在打小报告。
“……”
这家伙除了打沈却的报告,还打她的呀。
顾听微笑着伸出手,示意方管家把手机交出来,后者没有半点犹豫,交的一个干净利落。
“在打我报告?”
方管家摇头那叫一个利索。
顾听垂眸,视线盯着手机,在考虑是挂掉电话还是继续听那人说下去。
除了上次的必要联系之外,顾听几乎不会跟沈随安打电话。这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不自在。
沈随安像是隔着电话看出了她的拘谨,语气轻松的宽慰:“太太不必这么拘谨,不管以前怎么样,自你我领证那日起,我们便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
“夫妻之间这么拘束,再迟钝之人也会察觉出问题。”他意有所指的点明。
顾听平复了下心情。
她面对沈随安下意识紧张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原主带给她的情感,不管原主婚后怎么闹,在面对沈随安时下意识胆怯。
这可是年纪轻轻就掌控京都商业帝国的掌权人,是与长辈们高谈阔论的对象,上位者带给她的压迫感显然已经被原主刻在了骨子里,导致顾听在面对沈随安时也会无意识一怂。
第二便是两辈子她实在没和男人建立过这种亲密关系,这让她有些不适应。
顾听很快调整好状态,“是你说的,让我在面对你时不要拘谨。”
沈随安带着玩味道:“嗯,我说的。”
澳大利亚和华国隔了七个小时的时差,夜景繁华,男人靠在窗边长腿交叠,慵懒散漫,像只餍足的猫,黑眸被灯光折射的轻眯起来。
他有些好奇起顾听会干什么了。
下一秒,便听见女人含着指控的抱怨声,隔着电话清晰地传过来:“你的小眼睛太勤快了,勤快到有些烦人。”
不管是对沈却的告密,还是对她的告密。
旁边站着的方管家不动如山,像是说的不是他。
沈随安稍作诧异。
反应过来后,他眉眼微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真是不错的指控,太太。”
他的尾音上扬,听不出被人怨的恼意,含笑认下了自己的错误:“下次会注意。”
闲话聊尽于此。
沈随安和顾听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聊家常的程度。
男人收敛神色,意味不明道:“小却那件事,太太处理的很好。”
“所以,我也回报太太一件事。”
他没有明确说出什么事,但顾听琢磨以沈随安的能力,估计已经将她的事调查的清清楚楚。
那么,他打这个电话的意义也就明确了。
“不需要,谢谢。”
沈随安说:“别急着拒绝,太太。”
“你知道我们的婚姻归根结底是一场交易,不是吗?能利用我达到好处,何乐而不为?”
男人十分坦然的说着自己的价值。
“我是个言而有信的商人。”
“太太,用与不用,决定权在你。”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想法。
顾听也确实有事情需要沈随安帮忙。
她现在的身份对她来说是掣肘,再加上原主当时签约时的那份合同,要想解约,需要一个更加有权有势的人来办。
沈随安则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沈随安。处理沈却转学一事,既是修复和却崽的关系,也是送给沈随安的投名状。
——看,她这个合作伙伴还算合格吧。
顾听单手举着电话,坐到秋千上去。
她看着透过缝隙洒进来的暖色光线,笑了笑,声线慵懒,“好啊,那拜托你了。”
“我想和这家公司解约。”
“作为回报,我会帮你把家看好。”
她会改变那两崽包括自己的结局,不会让他们的命运再次走到原著那条线上。
她也希望……等到了那个时候,她能见到自己的弟弟顾从南。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
忽然,听见一道低笑声。
男人故意尾音拉长,咬着字发音,“嗯,那就麻烦太太了。”
“……”
明明是很正常的笑,但是……
顾听总说不出来有哪儿奇怪。
所以,他在笑什么?
“再见太太。”
电话那头传来“嘟——”的一声截断音。
预示着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毫不留恋的挂断电话,徒留沈随安无端发笑。
他上扬着嘴角,在挂断电话后才轻微泄露出几声闷笑,肩膀半耸。
就在刚才,沈随安想到自己以前养的一条狗。
只要给了食物,它就会帮你看家。
过了几秒。
沈随安为自己这个莫名的联想感到抱歉。
他眉眼仍然溢着笑意,隔着空对压根不会知道他这猜想的顾听,低声轻语:“失礼了。”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
是他失礼。
做的不好。
下一秒,沈随安收敛笑意,垂下的睫羽又浓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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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听还不知道自己在沈随安心里的形象,差点变成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