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完劣势再说说优势:“不过我觉得这孩子聪明,有前途,而且不是说还有恢复的可能吗?趁早定下来,不然等他以后有出息了,倒显得像我们攀高枝。”
当时姥姥就说,孩子们还小,不合适。
但二舅妈大战群雄,傲视全场非常威猛。
宝意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她对那个女孩倒是没意见,印象里是个挺漂亮还挺和善的小姑娘,但是有这么个姑姑,真是不幸。
她那二舅妈唯恐天下不乱,宝意每次去,都要被数落,不是觉得她不够温柔,就是觉得她太懒,偶尔还要吐槽一下她忽上忽下的成绩,觉得都是她爸妈对她太骄纵。
宝意每次见她之后都要对着空气打一套军体拳才能发泄自己想骂人的心。
不过二舅妈救过姥姥和小舅舅的命,当年家里煤气泄漏又半夜起火,是二舅妈冒着熊熊火光把姥姥和小舅舅从火场里背出来,刚出家门,就发生了爆炸,如果晚一步,可能就炸死在里头了。
全家都感激,也敬着她。
所以宝意每天呜呼哀哉,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有次宝意在二舅妈侃侃奇谈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不行,静姨跟我妈给我俩已经定了娃娃亲,都说好的,不能反悔。”
二舅妈目瞪口呆:“我怎么不知道。”
“那能到处说吗?事以密成二舅妈。这事儿怎么好到处说的。”宝意还跟她解释事以密成的深刻含义,给二舅妈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二舅妈依旧丝毫不信,觉得宝意唬她。
宝意答应她周末带周嘉述来家里做客,声称丑女婿总要见公婆。
当然,到底是出于赌气还是炫耀,宝意自己也分不清。
她其实虽然有一点点那个心思,但更多只是觉得二舅妈很烦,但姥姥又住在二舅妈家里,想去看姥姥又避不开二舅妈,她就是想拉个人分担一下火力。
被小舅舅这么堂而皇之说出来,宝意差点原地弹跳起来,直了下身子顿时磕到头,揉着脑袋伸手徒劳地抓了一下,又不能殴打司机,最后转过来捂住周嘉述耳朵,满脸痛苦:你不要听!!
但是已经听到了。
周嘉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顺便感到到她整个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莫名又想起白天在教室里两个人摔的那一跤。
真是要了命了。
他缓缓抬手,去捏她的后颈,顺便拍拍她的腰,意思是:起开。
但宝意没有领会精神,反而贴得更近了,跟小时候一样,打闹起来就没了分寸,整个人半跪在他腿上,捂着他耳朵,顺便解释:“我……你……我……”
周嘉述:“……”
她贴太近了,他觉得呼吸不畅,推了几下都没推开。
——当然他也不舍得硬推。
到最后,周嘉述实在受不了,直接掐着她的腋下把她摆回去,顺便给她捋直了,重重打了个手势:坐好!
宝意:“……”
这么严肃。
宝意颓丧了,无精打采说一句:“是的,就是我说的,是不是好朋友,你就不能帮帮我!”
周嘉述看着她,认真比了一下:我什么也没说吧?
哦,好像是呢!
宝意眨眨眼,尴尬的……比了个心。
周嘉述再次沉默,掐了下太阳穴,头疼。
申峻忍不住笑起来,无声摇了摇头,这俩孩子一个不会说话,都能演小品,俩从小到大都不消停。
不过关系倒是一直挺好。
很快就到家了,申峻把俩人送上楼,跟着宝意去家里,等着自己姐姐下班,姐弟两个好久没见了。
一梯两户,两家住对门,周嘉述左转,梁宝意右拐,她突然扭过头喊了句:“述,待会儿来我家吃饭啊!我舅舅做饭。”
申峻给她后脑勺来一下:“我来你家做客还要给你煮饭啊!”
宝意甜甜地笑:“舅舅,你也知道,我做饭很难吃的,如果你不介意吃烧糊的茄子煎黑的鸡蛋,我也可以给你露一手。”
申峻又给了她一巴掌。
周嘉述无奈摇头,比划了一下:“我做吧!”
“不行,不用白不用,好不容易来一趟。”
然后没等周嘉述比划,直接挥了挥手,拖着舅舅进家门了。
申峻眯着眼:“他刚说什么?”
梁宝意睁眼说瞎话:“他说要不出去吃,我寻思楼下也没什么好吃的,怎么好让你来我家饭都吃不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舅舅,来,我给你打下手。”
然后她就跑着进自己卧室放书包了。
申峻今年23岁,也没比梁宝意大几岁,笑骂了句兔崽子,然后换了鞋,脱了外套,撸起袖子进厨房了。
五分钟后,申峻喊一句:“梁宝意,你不是要给打下手?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