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后,在蝉衣不耐烦地提醒下,他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说道:“丁大人在他们手中仅买青玉一项就花了不下十万两白银,给辅国大将军送节礼、寿礼等又花了不下五万两白银,如果他们说的是假话,丁大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不了解朱家、顾家、范家和戚家,但他足够了解丁立生。他为在辅国大将军跟前博一个好名声,投入进去的银两足有大半个丁家。如果朱家、顾家、范家和戚家是在骗他,那他一定会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陈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过并没有戳破,而是顺着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并没有查证过他们的话是真是假?”
赵鳞摇头,表示不可能有假道:“他们给过丁大人辅国大将军的回礼,回礼中,还有辅国大将军赐下的字画,字画上盖有辅国大将军的官印与私印,不可能假。”
陈韶立刻问道:“那些字画在哪里?”
赵鳞畏惧地看两眼丁立生,小声答道:“在丁大人书房的暗格收着的。”
陈韶当即吩咐:“傅九,带他去将那些字画都取过来。”
傅九带着赵鳞走后,陈韶又看一遍他写下的名单后,递给蝉衣道:“拿去递给李天流,让他安排人去将这上面的人都带回来。”
蝉衣拿着名单要走之际,陈韶又叫住她,“跟李天流说一声,不只要将名单上的人带回来,还要再安排一到两个人看好他们的家人,不能让他们的家人转移财物。”
蝉衣拿着名单也走后,陈韶从案台上下来,慢慢踱步到丁立生跟前。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眼睫毛,轻哼道:“醒了?”
丁立生不动。
陈韶笑上两声:“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丁立生立刻睁眼,并迅爬起来跪到地上,“公子饶命,下官知道错了。”
“你是知道错了,”陈韶讥讽,“只是会知错犯错,一错再错,还死不悔改!”
“改,下官这就改。”丁立生哭道,“只要公子肯饶了下官,下官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错。”
“既然不会再犯错,那就说说吧,”陈韶顺势说道,“朱家、顾家、范家和戚家都是怎么跟你说的辅国大将军喜爱青玉一事。”
丁立生不敢再隐瞒,主要是赵鳞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再隐瞒也没有用。砰砰磕两个头,老老实实地答道:“他们说辅国大将军已在暗中辅佐广陵王夺取皇位,若能投其门下助他一臂之力,将来广陵王得大位后,必不会亏待下官等人。下官一时糊涂,没去查证是真是假,就听信了他们的谗言,以至于犯下如此大错。但公子放心,自公子来洪源郡后,下官已经很少与他们同流合污。”
“他们什么时候告诉你的这些话?”陈韶问。
丁立生立刻答道:“元和十五年底。”
又是元和十五年。
看来他们在投奔了前朝太子党,就立即着手展势力了。
展势力?
展势力!
她怎么没有想到!
同那些带着美好寓意的莲花纹一样,也许青玉并不只是某一个人的喜好,而是一种信物!一种起事后,以青玉划分身份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