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歌带着高金兰在西府井站下车。
“这哪儿哪儿都有路,要怎么走啊?”看着前面好几个路口的路,高金兰苦着脸犯难。
送佛送到西。江天歌就顺着地图,带着她往榆钱胡同的方向去。
“啊!哎呀!桂芳!”看到前面的人,高金兰激动地大喊,“桂芳!我是金兰啊!我到啦!”
江天歌看向被叫做桂芳的人,她四五十岁的年纪,身上是常见的保姆打扮,头发规矩地梳在脑后,穿着规矩,干净,腰上还系着围裙。
“呀!金兰!你这么快就到啦!”周桂芳也很激动,快步地跑回来,手上提着的酱油被她跑得一晃一晃的。
两姐妹激动地抓着手,“走!金兰,我带你到家里去,昨天我就跟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了你要来,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高金兰笑得见齿不见眼的,她心里虽然很激动,但也没忘记江天歌。
“小同志,走,我们一起!桂芳,这个小姑娘可帮了我大忙,是她带着我,我才找到这儿的,我们把她也带上吧!”
周桂芳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江天歌。
听到高金兰的话,周桂芳皱着脸说:
“不行。我是提前打过招呼,才能把你带回家里。我那雇主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能随便带人进去的。”
周听到桂芳这么直白的话,高金兰面色尴尬看向江天歌。
江天歌本来就没有去的打算,现在听到周桂芳的话,她对高金兰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就听到周桂芳压低着声音对高金兰说,“今天我那雇主家的三儿子回来,他可是在南边立了大功,回来要当大官的……”
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江天歌也没在意。
她一边走着一边找招待所。
榆钱胡同附近,就有一家招待所。
但从外面看去,门框上的牌匾破破烂烂的,门口堆着一堆没有清理的垃圾,江天歌看了一眼,就决定换一家。
又上了公交车,坐了两站,找到一家干净整洁的招待所。
定了房间后,她又问服务员拿了钥匙,去澡堂洗澡。
江天歌虽然没有洁癖,但她是习惯天天洗澡的人。
昨晚在火车上,没办法洗澡,在招待所的澡堂洗过了澡,把自己从上到下都收拾整齐了,江天歌才感觉身上舒坦了。
因为在火车上睡了一整天,江天歌现在不困,但却有些饿了。
北城最有名的,莫过于烤鸭了。江天歌研究了一番,决定去一家叫作御德坊的餐馆,听说那儿的烤鸭很出名。
御德坊的名头很响亮,“八十多年老字号”、“大师傅是宫廷御膳传人”、还有什么“末代皇帝的亲弟弟亲口称赞”,贴了不少标签,营销宣传得很到位。
门口的牌匾,内里的装潢摆设,应该也都是花过心思的,大气明亮,古香古色,的确有那么点儿宫廷御膳的味道。
看了下菜单,江天歌把想吃的,都点上了。最后,她犹豫了一会,点了一份豆汁。
上辈子,她也经常来北城。但每次出来外面吃饭,不是和同事一起,就是和朋友一起的,他们都不喝豆汁,所以她也一直都没有尝过豆汁。
今天,是她一个人出来吃,看着菜单上的那几个字,她就突然有些好奇,都说豆汁难喝,那它到底是什么味的?
听说有些老北城人,很爱喝豆汁。按照她的身世,她的亲生父母,应该也算得上是老北城人。
既然这样,那会不会,她也遗传了能接受豆汁的味蕾?
想到这,江天歌就有些跃跃欲试。
等了一会儿,服务员把豆汁送了上来。外观上看,它跟豆浆很像,都是乳白色的,很正常的颜色。
江天歌又凑近,闻了闻它的味道,味道也还好,并没有难闻的气味。
江天歌放下心来,把碗端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豆汁进到喉咙,江天歌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呃呕……”
江天歌:“!”
灵魂和味蕾同时被虐待,是什么感觉?就她此刻的感觉。
她那有血缘关系的爹妈,根本没有把能接受豆汁的味蕾遗传给她!果然是不靠谱的!
“哈哈……”
江天歌:“……”
连喝了好几口水,把嘴里的那股味压下,江天歌才有时间扭头去看嘲笑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