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姎见萧元漪陷入沉默,便道:
“你说皇后身边要有人陪,可是这些年大伯母身子一直不好,更是离不得人,你若真要走,我便照看大伯母,一辈子不嫁。”
程少商看向她:
“阿母总说我犟头犟脑,姎姎堂姊不也如此。”
程姎上前一步:
“嫋嫋,听堂姊一句,你定能找到好好珍惜你的郎婿,莫要为此赌气,搭上了一辈子。”
程少商抬了抬眼皮:
“谁说女娘这辈子,定要找郎婿,我想找便找,不找也无妨。”
“堂姊,你修行天赋绝佳,修炼也已经步入正轨,这几日我根据阿父阿母他们体质打造的修炼之法皆已传授,还望堂姊帮我照料一二。”
她说到这,望向萧元漪:
“阿母,保重。”
说罢,便转身上了马车。
萧元漪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似有所悟,面露焦急之色:
“她不会再回来了,她是想把自己永远留在那冷宫里,快,快备马车。”
皇城大门外,萧元漪望着宫门内远远站着不动的程少商,她刚想喊道,却见宫门缓缓关闭,她莫名为之一愣。
此刻,她总算是有了感同身受的体会。
当初尽管自己的女儿被她抛弃了十几年,但始终没意识到这是抛弃。
认为自己是被迫的,也认为将女儿留在家中,更多是为了保护她。
因此一直要求她能够理解,也因她的顽劣固执,以及一直的不能理解,认为她不够懂事,不懂得顾全大局。
然而这个时候,从前的萧元漪一直都不理解程少商为何不能原谅她自己,如今同样被抛弃了,一下子明白被人遗弃的滋味是怎样的,追悔莫及的情绪不断涌上心头。
她红了眼眶,撕心裂肺的大喊道:
“嫋嫋,你别走,嫋嫋,阿母错了,阿母对不起你,嫋嫋。”
程少商默然站在原地,生平第一次望着如此模样的阿母,她心情莫名,不由地在脑海浮现一段话。
“子言,你说我为何就跟阿母亲近不起来?”
“因为你自小就见惯了猜忌,陷害,偏心,不公平,就连至亲也是如此,所以,你需要十足十肯定而直接的表达,否则难以确定这份爱是真的。”
“再者,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同理,给再多的爱也填补不了曾经的伤害。”
她眼睛一闭,落下两滴泪水,默道:
“文子言,不曾想你到现在还在影响我。”
七年后。
长秋宫,宣皇后寝殿。
屏风外,跪着诸多皇子宫女,程少商与霍无伤也都在,他们个个都面色哀痛。
宣神谙气若游丝的躺在床榻上。
“神谙,你还有什么事,放不下的,告诉朕,朕一定替你给办了。”文帝坐在床榻边,握着宣神谙的手。
“妾此生都替旁人活了,若此时还替旁人说话,也太没意思了,妾在陛下身边,待了几十年,知陛下心中,依然是那个喜欢耕读的磊落少年郎,若非天下大乱,若非戾帝残暴。”
“陛下是愿一生闲居乡野,然后迎娶越姮妹妹,生几个孩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此平淡一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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