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将周氏架在了火堆之上,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也是在宁兰伶牙俐齿般地说完了这一番话后,周氏才仿佛是真正地将她纳进了眼底,也是真正地将她视作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待。
周氏纵横镇国公府二十余年,没想到会在宁兰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身上跌了个跟头。
是了,宁兰说的话没错。近来魏铮因刑部新推行的律令忙的脚不沾地,连回府休息的功夫都没有。
作为魏铮的丈母娘,她若是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就发落了宁兰,传出去只会丢魏铮的脸面。
周氏不在意宁兰的生死性命,却不得不珍视着魏铮的颜面。
这下,她倒真有几分投鼠忌器。
就在周氏沉默不语的这一会儿功夫,金阳公主开口打断了她的绮思。
“想来如月是因陪着宁姨娘说了太久的话的缘故才会累到了自己,至于这来历不明的红花,许是哪个丫鬟弄错了安胎药材,亲家母,您说呢?”
金阳公主瞥了眼宁兰身后的朱嬷嬷,方才她还在惋惜着严如月流传一事,如今却是改换了口风,立时帮起了宁兰说话。
周氏格外不解,一脸疑惑与震怒地望向了金阳公主。
金阳公主却不瞧她,只盯着跪在地上的宁兰以及她尚未隆起的小腹瞧。
方才朱嬷嬷给金嬷嬷递了信,说宁兰已怀了世子爷的子嗣。
金嬷嬷再悄悄将此事告诉了金阳公主。
金阳公主惯会权衡利弊,既是丢了严如月的孩子,便要护住宁兰的孩子。
所以,她才会回护着宁兰。
既有金阳公主出马,周氏再想难为宁兰也没了由头。
只是她也不愿意让宁兰全须全尾地度过此劫。
是以周氏便开口要让宁兰在清月阁的庭院里罚跪上两个时辰。
金阳公主担忧地瞥了宁兰一眼,有孕之人怎可长跪?
只是哪怕她要偏帮着宁兰,总也要顾忌些镇国公府的颜面。
思及此,金阳公主便点了点头,她想着周氏不可能在魏国公府里待上两个多时辰,等周氏一走,她就让宁兰起身就是了。
是以,金阳公主便应下了此事。
于是,宁兰就跪在了庭院之中,身上只披着一条薄薄的外衫。
周氏先进里屋陪严如月说了会儿话,又嘱咐太医和嬷嬷们要好好照顾她。
而后,她便当着金嬷嬷的面走到了耳房。
金嬷嬷一脸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周氏便冷笑着开口道:“今日我要在你们魏国公府待到那贱人罚跪完才走。”
这可把金嬷嬷吓了一大跳,她立时去向金阳公主禀告了此事。
金阳公主蹙起了一双柳眉,思索了半晌还是道:“罢了,想来宁兰的身子骨也没有这么弱,还是让亲家母消气的好,否则后头还不知晓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这话一出,金嬷嬷也只是哀叹一声,再没有别的言语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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