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昏迷,宁兰做了个很混沌的梦。
梦里她与魏铮为了些许小事争吵了一番,闹得不可开交。
魏铮更是扬言这辈子都不想再与宁兰有什么交集。
宁兰在梦中伤心欲绝,醒来的时候发现刚才的悲伤只是黄粱一梦,才高兴了一会儿却又想起了魏铮忘记了她一事。
她立时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声凄厉又委屈。
朱嬷嬷心疼不已,一边替宁兰抚背顺气,一边道:“奶奶,快别哭了,仔细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时,唐氏也端来了安胎药,她亲自喂着宁兰喝下,并道:“妹妹,大夫说你再这样劳心劳神下去,只怕会损伤肚子里的孩子,听姐姐一句劝,万事都以自己的孩子为念。”
唐氏成亲至今也没有为况味生下亲生子嗣,同为女人,更知晓子嗣对女子的重要性。
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宁兰能平平安安地生下个健康的孩子。
身旁之人的苦劝不绝于耳,宁兰伤心了一场,也没有一味地沉浸在悲伤之中。
想来那七情散的毒素并没有完全消散。
世子爷一时间想不起来奶奶的身份也不算什么大事。
“云锦姑娘医术如此精湛,都能把世子爷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想来一定有法子让世子爷恢复记忆。”
朱嬷嬷这话也给唐氏提了醒,她立时出声附和道:“朱嬷嬷说的没错,妹妹先别慌,我这就去寻云锦。”
说着,她便将手里的安胎药往桌案上一搁,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去。
唐氏一走,朱嬷嬷便倾身上前替宁兰抹了抹眼角的泪。
“奶奶别担心,经了这一遭事,咱们也能瞧出况夫人是个值得深交之人,将来奶奶不妨多与她走动些。”
宁兰将朱嬷嬷的推心之语都听进了耳畔。
她历经了魏铮险些身死的噩耗,又遭受了魏铮失忆的打击,此时此刻的心已碎成了千万片。
好在此等窘迫的境遇,还有朱嬷嬷陪在她身边。
“好。”宁兰忍着泪握住了朱嬷嬷的手,体悟到朱嬷嬷向她递来的热意,心中的伤处也在慢慢愈合。
*
唐氏从耳房里走出来后,就去前厅里找云锦。
不巧的是,云锦正在给魏铮上药。
女人的柔荑触及到男人的胸膛,魏铮衣衫半开,胸膛前隐隐约约露出了两条狰狞的伤痕。
唐氏立时不敢多瞧,这一时半会儿也没瞧出这两人的异样来。
“世子爷怎么还受了伤?”她如此问云锦。
云锦也连忙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只与唐氏说:“嗯,应是被那些刺客伤的。”
魏铮那双明澈的漆眸总是跟随着云锦的动作而转来转去。
唐氏的余光瞧见了魏铮的视线。
她情不自禁地蹙起了一双柳眉,只是不明白魏铮与云锦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熟稔。
云锦照顾魏铮的一整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唐氏勉力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只强装着镇定与云锦说:“世子爷他忘记了宁……”
“宁兰”的“兰”字尚未出口,她身前的云锦立时变了脸色。
她立时朝唐氏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嗓音道:“世子爷受不得刺激,夫人有什么话,不妨出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