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的温柔有,但是不多——起码在沈鹤钊身上不多。
毕竟对于一个以后顾客全是死人的职业,不能要求什么温柔待人的职业素养。
他只是挨个摸摸猫猫头,便冷酷地将黏上来的小张推开老远。
“别跟我靠太近。”沈淮道。
他在心底吐槽,本来就只能靠听觉和系统苟个方位,现在耳边全是乱七八糟的混乱气息……他寒毛都快炸了。
以及,到底是谁哭都哭得那么哼哼唧唧啊?鼻子堵了?
在黑瞎子面前哭不出来,此刻终于有人陪着一起哭的张海成:擤——!
系统作为唯一一个看见全貌的在场统员,再次被刷新了对人类的认知。
……还挺抽象。
闹了半晌,沈淮还是问了声:“只有你们活下来了吗?”
“01,还有23……张庭瑞。”张海成抿了抿唇道,“他暂时过不来。”
“还有教我们的那个老师。”张海燕插嘴,“他现在在本家养老,还挺惦记你的,天天都在问有没有找到你——”
的尸体或者坟。
然后被迫跟张海燕比武行(指坐在轮椅上单方面被殴打)。
“张庭瑞。”沈淮愣了一下,他自然是记得这个名字,记得那天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少年。
他没想到在这么多各有本事的张家孤儿中,那个先天有缺陷的少年竟然杀出了一条血路。
……成为了仅存活的六分之一。
“那他在哪?”沈淮问。
其他几人犹豫地对视了几眼,最后看向了张海成——他们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在沈鹤钊这挑破汪家的事情。
毕竟沈鹤钊与汪家相关的一切,不过是他们的揣测。
但若是揣测成真……哪怕是一点真,都会化作一柄锋利的刀刃,狠狠刺伤所有人。
特别是见过沈鹤钊应激状态的张海成。
男人有些焦虑地搓了搓手指,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把一切从头给你讲。”
一点点试探,浅尝辄止,最终卡在对谁都好的边缘。
沈淮不知道张海成已经考虑得那么深远,他甚至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跟汪家有关系”,还以为锅都在日本人头上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淮便一点头,示意小张们开始讲话。
负责讲述的是张海燕,她看似开朗又没什么心眼,实际上是活下来的几人中最为靠谱利索的,记忆好到近乎过目不忘。
当年张家内乱,她一个人在张家藏书库里躲了半个月,背了不知多少孤本。
女人坐在同伴间,周围是温柔的夜色、清淡的草药香弥漫,带着无与伦比的安心感。她拨拢了下荡到脸前的发丝,对过去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