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不知不觉挤了不少人,今儿星期日休息,加上有提亲的热闹看,谁能不兴奋啊?
尤其是提亲到一半,女方竟然不同意,这可稀奇了!
一个个伸头往里挤,恨不得坐到桌边磕着瓜子看热闹。
“好了,别管她了,一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结婚理所应当必须听长辈的!”林光明一向强势,当即就斩钉截铁道。
媒婆知道林家都是林光明当家做主,小姑娘一时没转过弯闹情绪无所谓,林光明认这门亲就行。
“行,还是林光明同志敞亮啊,来来来,看看这彩礼嫁妆对不对,没问题咱们就把定亲的事办妥了,等着后面领证...”
一个小姑娘四面受敌,内忧外患,处处被算计。
就在众人不管再管林湘,林光明和邱爱英对视一眼,决定如果林湘真不听话就要把人绑进屋先顺利定亲之际,走廊突然传来声响。
“林光明!有你这么对闺女的不?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前妻不?”
刘秋萍气势汹汹挤过人群走进林家屋里,身边还跟着家属院主任以及轧钢厂妇女主任。
“湘湘根本不愿意嫁,你们两口子黑心肠地想强迫她嫁人?这是不是旧社会!”
林光明眸色一暗,他倒是没想到,这死丫头真是胆儿肥了,敢找这几人来撑腰,不过她也是天真。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难不成她真以为几个主任能管得了自家的家务事?
“这是我们老林家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林光明不悦。
邱爱英也是一惊,不过只要当家的还撑着,她自然要配合:“光明,大家都是好心,你也别动气。秋萍,何主任,白主任,你们怎么来了?今儿是湘湘定亲的好日子,你们也喝喝茶沾点喜气。”
林湘看着怒火中烧的渣爹和虚伪的后妈,暗道两人配合着实默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当真是容易把人忽悠瘸了。
她站起身,对着刘秋萍叫来的家属院主任和妇女主任道:“何主任,白主任,求你们为我做主,我不愿意嫁给孙耀祖,我爸和后妈非要我嫁,还说实在不行,绑也要把我绑着嫁了。”
此言一出,走廊里看热闹的众人更加兴奋了,这是真有大热闹啊!
当即闹腾起来。
“现在可不兴封建啊,国家都提倡自由婚假了。”
“这明明是林湘不识好歹,当爹当妈的还能害孩子不成?”
“嫁厂长儿子都不满足啊?这心也太野了。”
耳边议论声不绝,孙耀祖当即黑了脸,他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压根没受过苦,也没这么被打脸过,陡然站了起来,试图用强权压人:“何阿姨,白阿姨,我今儿是来定亲的,和林家人商量得好好的,你们没什么事还是去别处忙吧。待会儿,我爸妈也要过问定亲的事情。”
言外之意自不必说。
拿厂长压人呢。
家属院主任和轧钢厂妇女主任再能管事,难不成还要搅和厂长家亲事?
何主任和白主任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瘦弱的林湘,到底心生不忍,妇女主任站了出来:“林湘同志不愿意,还是不能强嫁强娶啊,这事儿得问清楚。”
林湘看着两位主任和刘秋萍,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再道:“爸,妈,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可是居然要将我嫁给一个偷看女澡堂的色鬼,这真是为了我好,还是想当厂长亲家谋取好处啊?”
别人再猜测终归是外人,可这会儿林湘直接明了点出来,大伙儿心里也起了疑,总觉得有鬼!
“林湘!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林光明从没被孩子如此反抗过,当即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快速几步走到闺女面前,扬起一巴掌就要朝林湘脸上扇去。
刘秋萍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林光明拦下,痛斥道:“林光明,你就是这么对慧玲唯一的闺女的?”
“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你们凭什么管?”林光明也不加掩饰,赤红着眼,像是要吃人似的,对着这几个不速之客怒吼道,“别以为我怕你们,天天拿着鸡毛当令箭,怎么,我管我亲生闺女还管不了了?你们都给我出去,别耽误我们定亲!”
林光明气势太盛,两位主任心里也有些震动,这确实是人家务事,她们再据理力争一回,多少得为林湘这可怜姑娘争取争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就在何主任要开口之际,门口再次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公安身着制服匆匆赶到,对着孙耀祖道:“孙耀祖同志,有人举报你偷盗轧钢厂国有资产,挪用厂职工高温补贴公款,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屋里屋外听到这话,齐齐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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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早前回忆起剧情里简略提过孙耀祖早在七十年代就开始盗窃厂里国有资产于黑市售卖,甚至利用在财务科工作的便利,挪用公款用于私人吃喝玩乐。
其中不乏厂里职工的高温补贴。
没错,这个年代福利挺人性化,盛夏三个月是有高温补贴的,属于是正式工的福利。不过他仗着自己是厂长儿子的架势,联合厂办主任私自扣了每个工人三分之一的高温补贴,纳入自己囊中,上面的人碍于厂长面子无人追究,下面也无人知晓。
可偏偏,林湘是穿书的。
她知道!
将孙耀祖做过的一些坏事写在信上,林湘直接寄给了轧钢厂副厂长——这位对孙厂长各种做派看不过眼,却只能隐忍的正义领导处。
信中的林湘以佚名的方式举报,特意强调了这件事随时可能被掩盖过去,想要对付孙耀祖必须抓紧。
这不,公安便上门了。
这位副厂长果然抓住机会,在两天时间里根据举报信上的信息迅速秘密调查搜集证据,上报公安来抓人。